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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过徐徐图之透露前世下场,但发现此举会反噬家人。

沈冒跟陈有成打马球,受其挑衅没控制住情绪,将陈有成击落马下,陈家登门要说法,沈冒被父亲罚跪祠堂。沈澜文弱,却也不常生病,然忽然染上风寒,多日不曾退热。沈春黛做汤羹水煮沸,烫到手背。

她便打消坦白前世真相的意图,决计用自己的办法来保护沈家。

她尽量平复心情,忽略沈澜的关心,马车颠簸下,她竟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使她陷入昏沉的梦境。

残疾的沈萩躺在披香殿床榻上,沈澜多次前去探望,彼时的少年变得清癯挺拔,眉眼间的冷峻取代了温和,他看着自己,将剥好的荔枝递到沈萩唇瓣,神色变得格外温和。

“二姐,你放心,有我在,便会护住沈家安宁。”

他在襁褓中时被爹娘捡回家中,虽与沈家没有血缘,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沈家三郎,与兄长姐妹关系很好。不似大哥的耿直豪爽,他生性内敛聪颖,读书写字深得先生赞许。

沈澜是扬州首富嫡孙,其父尚未娶妻便意外亡故,祖父悲痛欲绝,后辗转打听得知他在外头有个孩子,便四处搜寻,可惜,十几年来杳无音讯。

起初沈萩以为霍行动了恻隐之心,允沈澜进宫探望自己。后来她无意中从宫人嘴里得知真相,沈澜能进宫,是因为他捐给国库七百万两白银。

梦中的画面颠来倒去,犹如浮在狂风卷积的海面,忽然便转至今世。

她握着沈澜的手,言辞恳切:“三郎,你得回扬州沈家,那才是你真正的家。”

沈澜情绪激动:“二姐不要我了吗?”

沈萩摇头,急哭了想要跟他解释:“不是,你永远都是沈家三郎,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得回去,回去才能活着。认祖归宗,让扬州沈家做你强有力的后盾。”

沈澜倔强不肯。

沈萩气急:“总之你回到扬州,便再也别回来了!”

沈澜的脸变得悲痛绝望,他松开她的手,忽然往后退去,万丈悬崖,他像破败的风筝扑簌簌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