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没说话,洗得褪色的红披风在草丛上掠过,带得野草扑簌摆动,抖落茎叶上未蒸发的夜露霜寒。
阿兰的声音逐渐远去:“好歹和你亲弟弟搞好关系吧?不管怎么说,未来雅辛托斯殿下可就是斯巴达的王。”
“……你看看你的表情,一提回家就深仇苦恨的,不回就不回,我看你就继续泡在军营里吧,看能不能在营帐里孵出一个老婆。”
“哦对了,提到‘孵’,我那一窝雏鸟你记得帮我照看一下……”
奥斯和阿兰都有一双大长腿,走出橄榄林仿佛就是几步的事情,雅辛托斯一直等到他们走得连小径上都瞧不见声音,才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一边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边思索:雏鸟?
斯巴达军营可没有养宠物的习惯,阿兰这是掏了哪个倒霉鸟妈妈的蛋?
太阳已经彻底从帕尔农山顶升起,雅辛托斯没胡思乱想多久,就加紧速度,赶往试炼场。好在这一场试炼将地点设置在郊外,离橄榄林并不远,雅辛托斯抵达时,离开始还有一会。
他站在入口处,环视了一圈半圆形下沉式的试炼场。
上千人已经在观众席上入座,视野最好的那片区域正坐着他的父亲,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气着旁边的老克桑陛下玩儿。两位国王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斯巴达的剩余二十八位元老。
因为距离太远,雅辛托斯看不清这些老头的神情,只注意到奥斯拾阶而上,引起了观众席的一片骚动。他没有停留地穿梭过蠢蠢欲动想要靠近的子民们,在乌纳陛下身后落座。
雅辛托斯敏锐地察觉到达斯的父亲似乎转头看了奥斯一眼,即便看不清楚表情,但雅辛托斯也能确定,达斯父亲的眼神不会太愉悦。
“殿下!”艾芝的声音从场地内不远处带着点气喘吁吁传来,他费力地挤开其他选手,走到雅辛托斯身边,“您怎么才来……对了,您看到了吗?达斯今天也来了。”
仿佛是上一场试炼的重演,直到艾芝喊了这一声,那些专心做着准备工作的选手们,才齐刷刷地扭头过来。
和上一场试炼不同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或先或后地向雅辛托斯行礼,以摩塔克斯选手最为热切。
大部分人的行礼还不那么服气,投来的眼神带着审视,几乎把心里话都写在脸上:“知道你通过了昨晚的试炼,姑且认可你有这个资格,但具体能力怎么样,还是要在这一场中见真章。”
“平民选手太多,也有一部分单干或者和贵族有牵连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诺姆没把昨天效忠的事告诉太多人。”艾芝压低声音,对雅辛托斯耳语,“他只跟一些确定可以信赖的核心队员说了一下,稳妥起见,他们准备做暗处的友军,等这场试炼尘埃落定,结果已经板上钉钉,再公布出来。”
“哦,”雅辛托斯淡定地应了一声,“你刚刚说达斯也来了?怎么来的?”
就达斯那全是血窟窿的胳膊腿,能站立都费劲,来干什么?体验夏风穿洞而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