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红说:“大嫂,我养得起小玲,我宁愿自己多吃点苦,我不要他家的抚养费。就他家那种人,法院判了抚养费,他也不会老实给的,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姜雅说:“那他要是要求探视孩子呢?探视权是法律规定他享有的,你无权拒绝他来看孩子。所以你不想跟他有牵扯,那就更得要抚养费,你看杨家那种人,本来就穷,把钱看得比什么还重,他要是以后借口探视孩子,跑来膈应你们,你就跟他要钱,跟他要抚养费,我估计他家保证躲着你了。再说以后等小玲长大了,如果他要求小玲给他养老呢?”
邵春红气道:“他都不养孩子,他凭什么要求小玲养他老?”
“对呀,”姜雅笑道,“但是他有权要求小玲养他老,这是法律规定,不过小玲也可以反过来告他,跟他追讨抚养费。”
邵春红一下子绕过来了,豁然开朗,便在法庭上提出要求杨郭给付孩子的抚养费。结合杨郭的经济条件,法院判决杨郭每月给小玲20块钱的抚养费。
20块钱子女抚养费,这个数字让姜雅有一种滑稽感。
可是这20块钱抚养费,就让杨母坐在法院门口哭嚎谩骂,养个小丫头哪用得了那么多钱,农村人做饭多抓一把玉米渣就够了,一个丫头片子,将来注定是别人家的人,花钱养大她又有什么用!
邵春红走出法院,只觉得心情舒畅,天都更蓝了。
她跟杨郭说:“我其实也不稀罕你这点钱,你以后别来膈应我,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可以不要你的钱,孩子我自己养,你要是非得来膈应我,那见了面你就赶紧把钱给我,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可就别怪我了。”
“你说话算话,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少来讹我们!”杨母跳起来,拉着杨郭就走了,生怕有人追似的。
邵春红离开了婚,娘俩户口也迁回小岭村,安顿下来了。
春节刚过,种大棚的人家还在忙,清棚,翻耕,修整,下一茬全部种上西红柿和青椒,又比小拱棚快了一步,预计在农历三月初就可以上市。
二十几户带头种大棚的人家,利润都超过了两万块。一举当上万元户。
别说震惊小岭村,这消息几乎是震惊了全县,光是开春掌握的数据,下一年全县的大棚暴增到5000个。
老百姓也不担心销路了,都不用贺成再订单收购,这么大规模,自然能引来全国各地的客商。
在村里种大棚热火朝天的气氛中,邵春红跟贺成说,她想卖菜。
种大棚能挣钱自不用说,村里能种的人家,开春后几乎家家投建大棚,可是邵春红一个人还带着孩子,没有人手,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她没法种大棚,光眼馋,发不了这个财。
于是邵春红就琢磨着,她就在小岭村,有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她可以卖菜呀。
原本说邵春红的设想,是在永城找个地方,摆个摊子卖菜,总比她当个仓管员挣得多。仓管员清闲不累,方便照顾孩子,当时贺成安排她干仓管也是考虑这方面,不过她如今在永城也算适应了下来,小玲上幼儿园了,明年又该上小学了,只要离得近点儿,她卖菜也不耽误照顾孩子。
贺成一琢磨,干脆就建议邵春红在永城的农贸市场找个摊位,做大棚蔬菜的批发分销,一手货源,供货稳定,就看她敢不敢干了。
贺成说:“摆个菜摊,就你那点销量,你总不能每天自己回村里运菜,你还不是要从别人那里进货,咱们自己村的菜,让别人再在中间赚一遍差价,那还不如你自己干呢,就当村里在你那儿设个点,你专门做大棚菜的批发经销。”
姜雅则说:“不过这一行特别辛苦,凌晨两三点就得开工了,小贩都是凌晨三四点就去市场拿货,不过也有好处,早晨七八点就闲下来了,早晨七八点那一拨主要是饭店、食堂进货,完了你顺便买点早餐,跟小玲吃早饭,安排送她上学,你店里雇个人帮忙,你一个人肯定不行,店里有人照应着,你送完孩子就可以回去补觉了。”
邵春红说:“可是我能行吗,我也没做过生意,摆个小菜摊,我都已经觉得很考验我了,都怕自己干不好。”
姜雅笑道:“怕什么,是你大哥和丰收搞运输销售,要在各地找合作商,设分销点,他们肯定也得有一套章程,还能放手不管你了?他们不找你,也得跟别人合作,大棚菜如今产量少,稀罕好卖,赔不了钱的。无非是跟人打交道、及时回收货款,这些得多个心眼儿,你又不傻,干一阵子你就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