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不容分说,就把小孩领进去了,杨郭刚想跟进去,被贺成随手一推,堵在门口。
看着姜雅把小孩带进去了,贺成抬手把杨郭推远了一些,一直把他推离自家门口,推到巷子里,轻嗤道:“你还没挨够是吧,用不用再打一顿?”
杨郭一慌,赶紧说道:“大哥,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是再敢欺负春红,我不是人。”
“你本来也不是人,你是人吗?”贺成说,“你没长人脑子吗,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说春红不回去了,我留她住下了,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今天又跑来找揍?”
杨郭哭道:“大哥,我保证以后对春红好,家里老人孩子的,一个年都没过好,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你让她跟我回去吧。”
“我打你?你打我妹妹可不是一回,她原谅不了你。”贺成指指他,“赶紧滚,大年初二我也要过年,我今天不想理你,离我家门口远点儿,你再敢敲门,我保证再扁你一顿。”
他说完,转身回去,咣当把大门关了。
杨郭在原地站着,人没接到,小玲还被领进去了,他站了半天也不敢再敲门,巷子里还不时有村民邻居伸头出来看,冲着他指指点点的。杨郭无奈,哭丧着脸去敲隔壁的门,找包兰香。
邵保魁死后,包兰香一直是自怨自艾的状态,年都没过,哪有心思管他,邵春来倒是见了杨郭,邵春来跟杨郭说:“你把春红欺负狠了,贺大成打你,你自己活该,这事你找我做什么!”
杨郭央求:“二哥,你行行好,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春红,劝劝大哥。”
“你有病啊,你打我妹妹,我还帮你劝她?”邵春来骂道,“不关我的事,我也管不了,有本事你去找他贺大成。”
杨郭说:“二哥求你帮帮我吧,春红是你亲妹妹,当初我娶她也是给了你家500块钱的,你看她现在压根就不见我的面,你哪怕让我跟她见着面也行。”
邵春来:“孩子都给你生了,跟你过了好几年,你还好意思提500块钱,你那钱给我爹了,他都已经死了,你有本事找他要去。”
杨郭百般无奈,领着孩子来的,本来还指望邵春红见了孩子心软,结果小孩被留下了,他怕挨打也不敢去要,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年初三,杨郭带着他的两个叔叔,还带了礼物,又来接邵春红。
农村一般也就这路数,两口子吵架妻子回娘家了,婆家来个本家近房的长辈出面,表示郑重道歉,好说话,娘家多少得给对方长辈一点面子,起码不能不让人进门吧。
可是贺成完全没这压力,杨家长辈关他屁事。用姜雅的话说,该找谁找谁,包兰香还在呢,那才是正经的长辈,他又不是邵家家主,别来找他就行。
杨家来的长辈找贺成吧,程序不对,辈分也不对,贺成更是不鸟他们。找包兰香吧,包兰香倒是得出面接待一下,可是包兰香压根也管不了,管不了贺成和姜雅,也管不了邵春红,邵春红在贺成家里,邵春来去找姜雅,想让邵春红过来一趟,可是姜雅根本就不理会。杨郭和两个叔叔来了一趟,愣是没见着邵春红。
年初四,杨家又托了一个小岭村的熟人当中间人,上门来调停当说客,不用问,铩羽而归。
所以这人啊,哪里是极品无知,邵春红被姜雅和贺成留下后,杨家的一番操作,分明也是明白得很,他们什么都懂。
底层愚民的那种精明,利害关系他们比谁都懂。
他们只不过是,以前觉得儿媳妇被拿捏住了,无人可依,可以任由他们欺负磋磨罢了。
年初六,贺成带着姜丰产、姜丰收,还有老村长,连同县里乡里组成的参观考察团一道,动身去了滨城。
贺成头天刚走,第二天,年初七,杨郭和他娘就来了。
杨家母子来的时候,家里只有邵春红娘俩在家,姜雅正在隔壁娘家,初七镇上逢集,开年第一个庙会,主要卖的小孩玩具零嘴什么的,让小孩去花压岁钱,所以姜老大和宋士侠带着颜颜、卷卷和辉辉赶庙会去了。
姜雅正在隔壁跟石巧玲说话,便听见自家那边的拍门声,又听见杨郭和他娘喊邵春红的名字。
姜雅不禁啧了一声,笑道:“消息灵通啊,贺成刚走就来了,这是瞧着我好糊弄?”
石巧玲笑了下说:“不过二姐,你还是小心点,她那个婆婆一听就是个泼妇,年纪大又仗着是长辈,万一再跟你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