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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能不能等我先上个茅厕?”

队长嘴里骂了句娘,把脸一板呵斥道:“一个个的,懒驴上套,都赶紧的!”

男人们扛着农具走在前头,妇女们扎堆在后,嘻嘻哈哈拖拖拉拉,一字长蛇阵似的往田里去。南岭那块地还挺远的,长蛇阵在田间蜿蜒穿过。

这时节小麦苗灰突突的还没返青,田野里更多的是大片土黄,冬季翻耕过的茬地里满是土块,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工作对象了。

砸土坷垃。男女老少一字排开,从岭上往下,挥动农具把土坷垃砸碎,弄平整。

姜雅其实挺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把这些土坷垃一个一个砸碎。这种头年翻耕过的土地,冻了一个冬天了,开春一场透雨,不用砸它也自己酥了,又松又软,不带一个硬土块的。

可是转念也能理解,不干活,生产队的广大社员们岂不都闲着了?闲着没事干算怎么回事啊,工分从哪里来?

再说,你还怎么跟人说,你人民公社斗志昂扬大搞农业生产?

反正农闲,活儿不急,要是麦收秋收的大忙时节,哪个社员不得出几斤汗,可就不是这气氛了。

姜雅一边漫不经心地拎着锄头砸开大的土块,一边留意瞟了瞟贺成那边,这夯货不愧是第一次干农活,居然拿了一把大铁锹来,铁锹干这活不趁手,累人,贺成个子又高,长胳膊长腿的,就只能挥起铁锹一下一下地拍。

恰巧贺成也朝她看过来,眼神交汇,贺成手上的铁锹一个嘚瑟,没嘚瑟好,差点拍到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