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周素兰点头,“说不定外人还以为我们周家没去程家下聘就把大嫂娶回来了,要是不清楚的,还会觉得我们两家根本没有结亲呢。”

“是这个道理,”周妈妈连连点头,她侧身摸了摸周素兰的脑袋,“素兰才去供销社半个月,就懂得这么多人情世故,真厉害。”

原主念完初中就没读了,实在是读不下去,本来还以为去念中专师范的,但原主不想去,就想早点给家里赚钱,所以就借了点关系,去供销社上班,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外加补贴的几张油票和粮票。

“我也是听今天来买东西的一个大娘说了一件事,所以听你们说折钱票的事,便想提醒一下。”

周素兰叹气。

“什么事儿啊?”

周红英好奇追问,一家子也都盯着周素兰看。

周素兰压低声音,“那大娘是k省的,今年过这边来走她老大姐的亲,估摸着是他们那边发生的事,说是一个生产队里有个适龄的姑娘,本来是和同生产队的另一个青年摆了席的都住在一起了,只是没领证,在外人眼里,他们也是一对夫妇了。”

“不领证啊?”

周奶奶一辈子都是城里人,所以比较讲究这些。

“很多比较落后的地方,都不知道结婚证是什么,两家摆个席面,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就算是礼成,”周红英在乡下待了好几年,自然知道这些事,“有些把孩子送去读书,才知道要什么结婚证明,准生证明,为了让孩子能读书,才去补证,要是家里穷,几个孩子都不送去读书,到了年纪直接带到户籍地在自己的户口本上添个名就算了。”

周奶奶一脸惊讶。

“你继续说,”周爸爸示意周素兰继续。

周素兰清了清嗓子继续,“两口子后面还生了一个女儿,但有一天,这姑娘说是去城里亲戚家住了几天,就一直没回家,男的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问他媳妇儿在城里哪个亲戚家里,怎么久久不回,都被女方以各种借口挡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男的觉得不对劲儿,就带着孩子去城里四处找,找了半年才找到人,但那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两口子还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

“哎哟,怎么能这么干呢!”

周奶奶反应大得很,“好女不嫁二夫啊!”

“这女方家人遮遮掩掩的,他们应该是知道实情,但没有告诉女婿,这也不是正经人家做出来的事儿,”周爸爸眉头皱得紧紧的。

“继续继续,”周红英摇了一下周素兰的手催促着。

“那么重点来了,”周素兰提高声音,“这大娘不是那姑娘所在生产队的人,她是那姑娘后面领了结婚证那家的亲戚,原来那姑娘到亲戚家住的时候,亲戚就跟她说不应该嫁在村里,她模样好,应该在城里找个好人家,过好日子,知道她没领证后,就告诉她,自己认识一户不错的人家,家里条件不错,小伙子也不错,要是她愿意就见见面,那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答应见面了。”

“见面后,这姑娘和那小伙子都觉得对方不错,小伙子也愿意给几百块钱的彩礼迎娶她,为了不让事情败露,那亲戚和女方家人就都瞒着村里带着女儿的青年,小伙子也是为了方便,把东西都折合成了钱票送到亲戚家,交给那姑娘,那姑娘接了钱,没有一点陪嫁,就直接跟小伙子就领了证,回家过日子去了。”

“太过分了,她就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吗?这是骗人啊!”

“是骗婚!”

“无耻!一家子和那个亲戚都是无耻之人!”

“后来呢?后来呢?”

见周爱国都跟着骂了一句,周素兰便继续。

“前面说了,那带女儿的青年进城找了半年才把人找到,那半年城里两口子过得和新婚小夫妻没有什么差别,可以说是如胶似漆,青年带着孩子找到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还在她领证丈夫家的帮助家,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呢,被村里找过来的丈夫抱着孩子质问,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抱着孩子哭,不管那青年问什么她都不说,就知道哭。”

“所以那青年就觉得她是城里那个男人强行娶回家的,几个人对峙的时候,青年就问那个男人,你说是正常嫁娶,那你下聘礼的时候有多少看见了?你既然是正常嫁娶,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女的回乡下看自己的岳父岳母。”

“男人当然说不出话,因为是女的不让他去老丈人家拜访,就算是走亲戚,也是去那个亲戚家,男人想请人作证,他没有做恶霸,但没想到找不出几个人,只知道女的在亲戚家住了几天,就跟着男人走了,然后很少一起回去,都是男人自己走亲戚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