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
海边的光线又暗了些,视线尽头的海面已经转为青黑色,又回来了些渔船,最后一艘渔船上的渔民收了帆就瘫坐在桅杆下了。
“我遇到了漩涡,漩涡卷起了一个洞,要不是突然刮起一道强风推快了船速,我的船就被吸进去了。”
“妈祖保佑。”不知谁念了一声。
“我觉得应该是我阿爷在海上保佑我。”瘫坐在桅杆下的小伙迷茫地开口,“我昨晚还梦见他了。”
没人应他的话,大家继续盯着海面。
此时海珠跟沈遂站在船头盯着前方的海面,船上的兵卒则是围着船舷盯着左右方的动静,二楼站着人敲锣,锣声在海面荡开。
“什么声音?”远处的渔船上有人听到了锣声。
“锣声?闭嘴,别说话。”中年男人呵斥船上的兄弟,他竖耳细听,一长一短,危险速归。
落日还有一半浮在海面上,晚霞攀升到云层上,天气没变,危险的只能是海底。
听到锣声的渔船瞬间警惕起来,还在撒网的立马扬帆就跑,离得近的渔船循着锣声向官船靠了过去。
“前方有漩涡。”
“漩涡过来了。”
海珠跟老舵手一前一后出声,前方的海水如陀螺旋转,水缸一般粗的漩涡卷起一臂高的浪,海珠跟老舵手一起扭转船帆,但船体过大,船速又快,船底从漩涡上碾了过去。摇晃的船体有一瞬间的凝滞,又速度极慢地压了过去。
船速又恢复正常,船上的人俱是大口喘气。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行,我们在天黑之前赶不回去。”老舵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