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霁往外看一眼,老管家拿了两本散着墨香的书进来。
“小姐,越往北越寒凉,老奴让船娘给你做两套棉衣,她待会儿上来给你量尺寸。”老管家说罢拿起药碗,问韩霁感觉如何了,“这是最后一副药,等到了下个渡口,老奴去镇上请个大夫过来。”
韩霁摆手,“不必了,不要在路上消磨时间,尽快北上。”
“那您早点歇着。”老管家叹气。
海珠转身出去,船娘已经过来了,她直接报了尺寸,就回舱歇着了。
隔日,她吃过早饭后去寻韩霁,她也装模作样拿本书坐窗边看,不时探头问他这个字怎么念那个字是什么意思。他但凡发呆,她就出声惊醒他。
三番几次,韩霁哪能不明白她的意图,他无声叹口气,头一次有了倾述的念头。
“等我回去了,我爹可能已经不在了。”他神色黯然,“我没想到,之前的见面竟然是我们父子的最后一面,我还跟他起了争执,说了不少诛心的话。”
海珠没做声,她知道,他这时候并不想听无用的安慰。
“他已经松口要退下来了,看来我家的祖先不乐意他背弃祖训,所以把他留在了西北。”
“应当不至于,你家祖先若是真有灵,只会保佑你爹战无不胜。”海珠插一句话,“行了,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你爹已经无性命之忧了,你给我念书听吧,我帮你保佑你爹。”
韩霁抬眼,上下打量她一番。
“阿弥陀佛。”海珠竖手念句佛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