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叔被麻了一下,还眼睛会说话?这话他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过。
“咚”的一下,砍刀碰到沙石了,鱼头剁掉了,齐老三提起鱼头脚步飞快地逃进厨房。
院子里响起一阵哄笑,海珠拎个板凳坐下,用刀从断口处划破鱼皮,连撕带拽,另一手反攥着刀,在鱼皮下划过一刀又一刀,鱼皮连着粉白色的鱼肉一起脱落。
齐老三等脸上的温度下去了才走出来,齐阿奶碰了小孙女一下,冬珠大声问:“三叔,你是怎么认识我三婶的?”
“我摆摊卖鱼,她去买鱼,就这么认识的。”齐老三敷衍道,见葱都剥好了,他拿盆装起来,舀水一根根洗干净。
“真就非她不可?”海珠也跟着问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见到人心里砰砰跳?”
齐老三仔细想了想,见到人高兴是肯定的,但什么心里砰砰跳是没有的。他掰开葱叶洗去缝里的泥沙,温声说:“贝娘挺可怜的,她不会说话,很多时候都会受人欺负,被不怀好意的二流子调戏了,想讨公道都没办法。她平时不怎么出门,我遇到她的时候是她娘的脚崴了,她这才出门买鱼。”他心里清楚他娘很难接受这么个儿媳妇,甚至娶回来可能还要遭人嘲笑,外人可能会说家里有个瘫子,又娶回来一个哑巴。就是往后回老家了,也会有人问怎么娶了个这样的,这也是他之前犹豫的原因。
“我没大本事,但能保护她,给她一个家,庇护她下半辈子。我是可以娶别人,但我不娶她,她嫁给别人可能会受欺负,被打被骂被欺负死,我娶她可能就是救了她。”齐老三跟家里人说心里话,也算是给个交代。
海珠明白了,男人骨子里的惜贫怜弱作祟,贝娘激发了她三叔的保护欲,他觉得他是拯救了一个弱女子,这股成就感会催动他爱惜她保护她。
她想起了沈遂,这两个男人在这点上有了共性,一个是露在明面上,一个是藏在心里。
海珠好奇起沈遂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