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来顺追出去,他那个便宜儿子已经跑远了,人家问他是谁来了,他傻乎乎地指着风平和冬珠说是哥哥姐姐。
“老于,这崽子你养不熟啊。”挑水回来的男人为于来顺抱不平,“要我说干脆把平生送那边去,你这养也是白养,长大了还是亲那边。”
“一家子手足自然亲近,他有兄姐帮衬我也放心。”于来顺咬着牙说违心的话,他装作大度的样子,说:“我跟这孩子有缘,养着养着也有了感情,家里又不缺他那一口饭,送走做什么。”
他就不信他好好待他们母子俩,平生长大了能黑着良心不管他,别的不说,单看他上面的三个兄姐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平生也差不到哪儿去,良种长不出歪苗来。
于来顺进去做饭,烧火的时候他叹口气,他是真羡慕短命的齐老大,命短但有四个娃,平生的性子如何还看不出来,另外三个都是争气的。
唉,他恨不得这四个孩子都是他的种,每次见面他都又羡又妒,想对这几个孩子好又不甘心,怎么就不是他亲生的。
晌午坐一起吃了顿饭,饭后喝碗水,海珠就带冬珠和风平走了,平生也要跟她们去玩,被于来顺拿铜板哄了回去。
码头上的商船已经走了,礁石滩上扔着烂果子,一些被潮水带走,飘在海面上,引得海鸟落下来噆食烂果。码头上也落了一群,尖尖的鸟喙啄食尚未腐烂的果肉,挎刀的守卫也不驱赶它们,任由他们起起落落。
天色阴沉,海水看着也是青黑的,浪潮翻滚,广袤的海面像是吞噬万物的巨口。离得远,矗立在海洋里的无人岛还不如一艘船大,影影绰绰藏在迷雾……雾!
海珠再看,海上起雾了。
“起雾了。”一直眺望远方的守卫出声,“可别有渔船迷了方向。”
到了傍晚,海面上宛如开了水的锅,雾气弥漫,渔船靠岸了才看得见人。
渔家的妇人孩子也无心做饭了,都聚到码头来,每当海面上飘来微弱的光亮,码头上的人就提起心,是自家男人就大松一口气,又哭又笑。其他人继续盯着海面。
这天晚上鱼价贵,食肆的老板都不砍价了,死的活的他们都买回去,能回来已经是艰难,多卖点钱高高兴兴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