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里有了银子,还是明面上能拿出手的,海珠回到客栈就喊小二给她升了上房,再要两桶热水,从头到脚狠狠搓洗两遍,塞了鱼肉鱼血的指甲全部剪秃。
等她收拾干净躺在床上了,聚集在码头上的人才回来,发财的亢奋难消,浩浩荡荡的人群在街上游荡,粗着嗓子吆五喝六地喊人去喝酒吃肉。
食肆酒馆的伙计踩着凳子爬高续灯油,热情地扯着嗓子招揽客人进门。
待打更人的锣声敲响,街上安静了许多。海珠下床检查了下门窗,拖了桌子抵着门,窗棱上缠上渔网兜,确保来贼了会闹出动静,她这才安心的睡觉。
永宁码头喧闹了一夜,半条街的酒肆一直到天亮才吹灭油灯。海珠早起退了房去街上吃饭时看到巷子里倒着生死不知的醉汉,米铺的伙计开了门也在轰满身污糟气的酒徒,包子摊上揉面的妇人梗着脖子跟一旁卖豆腐的说着相熟的人昨日卖鲸鱼肉赚了多少银子,打铁铺里坐着个又酸又妒的铁匠,眼神贪婪地望着过路人。
海珠走在街上总觉得有视线在她身上打量,她不敢再在外晃悠,买了碗馄饨随便填了肚子,急匆匆拎着包袱到码头去。
码头有官兵把守,觑着眼四下打量的人少了很多,海珠寻了个敞亮的地儿站着,有人来搭话她就往挎刀的官兵身边走,如此三番,混在人群里的贼放弃了朝她下手的打算。
“商船来了,要搭船的往前走。”
海珠把沉甸甸的包袱挎在身前,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装户籍的荷包,绢布还没展开,一个红衣兵卒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攥住她的肩头扒开人群往船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