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凉亭,挡风遮阳,青竹簇拥着亭子恣意生长,添了几分消暑意。
“您说陪您下三局棋,就告诉寡人让韩桃快些解毒的法子,”赵琨抬手下了一枚棋子,“这都已经是多少个三局了。”
“年轻之人没耐心啊,还是得要修身养性,”陆得生把玩着手中棋盒,看了眼赵琨,“这几天下来,陛下可还记得赢了几局,输了几局?”
赵琨一愣,倒还真有些记不清。
“输赢不定,人生无常,”陆得生落棋道,“即使是医圣也有医不好的疑难杂症,因此陆某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稳中求胜罢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我那侄儿五年是怎么过来的?”陆得生抬眉,淡淡道,“——中此毒者一个月后便会毒发,毒发后一个月既死。而在这过程间,他会五感渐失,逐渐看不见,听不着。”
赵琨闻言怔住,他不敢想,这对当年的韩桃来讲是怎么样的痛苦和恐惧,日日都缩在阴暗的床榻边,在无光无声的世界中等死。
但韩桃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按道理来说,最多也只能活二十多天。
“我寻了他一年,才寻见。”陆得生说,“当年我寻到他时,他已是瞎了又好,体内这毒被金针封住,如同死水在池中一般,进不去也出不来。”
“韩桃这毒,不是您为他拖延的?”
陆得生摇摇头。
“所以您只是为他拖延了之后的毒发?有人早您一步……护住了他?”
“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