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大周朝那么大,总会有那么一些漏网之鱼的存在。”顾烟景宽慰道。

“我知道,但我就是放不下。”戚舞顺从地靠在了顾烟景的怀里,那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处。

“我是大周朝的帝王,那些官员的任免,都是我批复过的。如果我当时多花一些心思在身上的话,或许就不会让他成为寒城的知府……”

“那样的话,你就算有八只手臂,日以继夜地批改奏折,也忙不过来那么多事情。”顾烟景打断了戚舞的话。

“小五,你不要只看到自己的过错。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前面几天看到的那一幕呢?百姓安居乐业,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可以通过科举入朝为官,可以在茶馆酒楼论文写诗。”

“可是……大周朝那么大,距离京城越远,地方官员受中央的约束就越弱。我担心寒城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的寒城。”戚舞闷闷地说道。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道理她都明白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还有就是因为习惯了依赖顾烟景才会这样。

换一句话说,如果陪着自己微服私访的人不是顾烟景的话,她绝对不会表现出这样脆弱自责的一面。她只会把所有的怒火和不满都倾泻到那些犯错的不作为的官员身上,让他们死了都要被扒下来一层皮。

“没关系,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每隔几个月就微服私访一次,要是发现了有官员阳奉阴违或者不作为的话,我们就像今天一样,直接把人拿下,马上拨乱反正。”顾烟景安慰道。

“这样可以吗?”戚舞反问,“次数多了的话,朝臣……”

“朝臣就会习惯的,而且微服私访又不代表处理不了政事。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的话,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就行了。”顾烟景说道。

“至于其他方面,京城有十五万大军在,没有人敢有什么想法。大营内的将士,都很忠心,不会有叛乱的可能。”

顾烟景这句话可不是在吹牛,现在京城驻军中比较重要的将官,基本都是她亲自从亲卫里面挑选出来的。

至于顾烟景和自己亲卫的关系,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顾烟景现在不仅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甚至还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偶尔遇见对方执勤的时候,还会聊上几句家常。

试问谁可以做到对亲卫这样关心,真正把他们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顾烟景一个而已。

亲卫对顾烟景的忠诚是不用说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顾烟景,即便是拼上性命,即便是家人落到对方的手中,都一样不会背叛。

因为顾烟景习惯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和戚舞一起,戚舞偶尔也会接过话头关心亲卫,所以亲卫对戚舞也是绝对忠心的存在。除非戚舞的命令是让他们去伤害顾烟景,不然亲卫也是愿意为戚舞肝脑涂地的。

戚舞没有怀疑顾烟景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她每天都能收到的弹劾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要不是顾烟景牢牢地掌握着京城的十五万大军,那些大臣也不会那么忌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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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顾烟景和戚舞又继续往西边的地界去了。

好在听话的大臣还是不少的,那几处府城的情况都还算不错。女子经商和入仕的人数虽然没有京城的那么多,但比起寒城来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女子在科举的时候并不会被刻意刁难,寻常女子出来摆摊赚钱也不会收获异样眼光。女子学院中的大家闺秀虽然没有很多,但却有许多着装干净的小女孩在里面跟着夫子读书习字。

这些场景让戚舞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在回到京城后,也不至于一想到寒城那些官员就怒火攻心了。

都调了五千骑兵过去了,文武百官自然知道戚舞嘴里的为大周朝祈福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她微服私访的理由而已。

当然,没有大臣蠢到拆穿这件事。他们其中也没有任何一人想要介入寒城这件事情,一个个都非常乖觉,生怕被戚舞的怒火所波及。

在戚舞重新上朝以后,那些官员的大小罪状也全部审出来了。都不需要顾烟景刻意从严处罚,就有一半的人被判了秋后处斩。

至于剩下的,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下场最好的也是被撸掉一身官职,三代不得为官。

寒城知府的继任者就是戚舞和顾烟景一起挑选出来的礼部郎中,至于其他的岗位空缺,大半都是由女子填上。

上行下效,如果地方官员大部分都是女官的话,那些寒城人估计就没有什么胆子说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