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东厢房引了温泉水,所有房间全部留门贯通,温热的活水自地下汩汩涌动,烘得脚下的地都是暖的。
“你这几日便住在这里,”裴湛淡淡瞥她一眼,发觉她并不排斥这个地方,眉目才缓和了些,“孤明日把鸣哥儿带来,他喜欢玩水,你陪他在这里玩几日……”
“不必了,殿下,”她这会儿才终于肯和他说话了,“我知道上次蓦然离开,定然叫鸣哥儿十分伤心,如此分分合合,对孩子总归是有伤害的,我不希望他再经历一次……”
裴湛容色一敛:“你若真的替鸣哥儿着想,先前就不该自作主张离开他。”
“可先前殿下也曾说过,等鸣哥儿病好就让我离开……”
裴湛轻哼一声:“这话你倒记得牢?孤后来与你说让你好好读书,早日做孤的太子妃这些话,你却是全都忘了么?”
“可是孙夫子他老人家受伤了,是因为我……”
“没有孙夫子,还有张夫子李夫子,纵然他们没有孙夫子的学识,但教你也绰绰有余了……”裴湛一想起她当初为了那么点事儿就临阵脱逃,心里就窜起一团火气,“孙夫子是连父皇都敬仰的文坛泰斗,母后不会真的见死不救,不过是做戏给你看的,宫里的饭你算是白吃了,这种事情都看不透……”
“我当然知道这内里许是有做戏的成分,但窥豹一斑而知全貌,整个宫里除了殿下你,没有人希望我留在那里,即便躲过了这次的为难,定然还有下次和以后的许多次,我不忍见到身边的人因为我收到牵累,所以及时止损离开那里,如此岂不是大家都各自舒坦……”
“你是舒坦了,离开皇宫,立即马不停蹄赶去清州,是明知道孤会去找你,所以躲着孤?还是早就知道陆少淮在清州,所以迫不及待赶去见他?”
又扯到陆少淮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