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普通人和离,双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才好,而鸣哥儿的父亲不仅接褚瑶去京城,甚至一待就是小半年,显然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之间有一人,对对方还有余情。
前些日子褚瑶带病回来,高热不退足足烧了两日,她去探望她时,听知叶说她一整日都未曾吃饭,也不愿说话,想来是在京城那边遇到了一些事,且不是小事。
可问她,她又不说,真急死个人。
病才好了几分,就张罗着去筹备新铺子,甚至连绥州的商号都没怎么看,就要跑到清州去寻合适的商号,显然是在逃避什么。
苏念一边心疼着,一边又觉得她忙起来也好,把那些烦扰的事情忘在脑后,人也就不会那么萎靡了。
余光瞥见洪杉刚给马儿投了草料,不免身上也沾了些草屑,便兀自拍打了几下,身上倒是拍干净了,头发上却还沾着几根,他却浑然不觉。
他问店家要了些水洗手,而后坐到另一张桌子前要了一大碗热茶,不怕烫似的几口喝完了,便又去马车那边守着了。
褚瑶这边也喝罢了,付钱之后便往马车那边走去。
苏念上车之前,提醒洪杉:“洪大哥,你头发上沾了些草屑。”
“哦,谢谢苏娘子提醒。”洪杉粗糙的大手往头上扒拉了几下,问她,“可干净了?”
“你低一下头……”
洪杉便老老实实将脑袋垂下来,苏念伸手将埋得深的两颗草梗捡出来,“好了,洪大哥。”
洪杉再抬起头时,那张浓眉大眼的阔面上,飘来了几缕可疑的红晕。
马车一路南去,在官道上跑了三天,渐渐摆脱了北方的严寒,到达清州时,褚瑶已经脱下了厚实的披风,只穿短襦和袄裙就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