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一动,鸣哥儿也跟着醒了过来,咿咿呀呀哭了一会儿。她困得实在没有力气哄,便叫奶娘先抱去给柳太医看看,她梳洗之后也会过去。
结果奶娘将鸣哥儿抱走之后,她一头栽到枕头上,一不留神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阿圆端来洗漱的水,说奶娘正带着鸣哥儿在院子里追小兔子玩。
“柳太医有没有说鸣哥儿的身体怎么样?”她问阿圆。
阿圆道:“柳太医说的话和之前差不多。”
“昨晚鸣哥儿哭闹得厉害,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本想今早见到柳太医问一问的,没想到自己睡过了头,“我待会儿去太医院问问……”
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早膳,去院子里与鸣哥儿玩了一会儿,同奶娘说了一声自己去太医院,一会儿便回来。
前几日裴湛带她去过太医院,她记得路,不一会儿便找到了。
柳太医听过她的描述后,安慰她不要过于紧张,小人儿应该只是单纯的小儿夜啼罢了,可能是白日里看到什么没见过的东西被刺激到了,晚上夜啼的情况才会严重一些。并同她说,以后睡觉前半个时辰尽量不要让孩子出现太大的情绪起伏,比如大哭或者大笑,这样晚上夜啼的情况也会少些。
褚瑶想到昨天晚上在裴湛那里,鸣哥儿的情绪确实大起大落了一番,想来是因为那个原因,昨天晚上才会哭闹的比平常厉害些。
知晓鸣哥儿并无什么大碍,褚瑶才算放下心来,言谢之后便离开了。
关于褚瑶来太医院这件事,沈方妤在给皇后按摩头颈时,顺嘴提了一句。
她本也是好意为褚瑶说话,因为这些日子有一些关于褚瑶不好的流言传进了永和宫,听说她这些日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是缠着太子殿下,就连殿下养伤期间,她也时常进去打搅,不是让太子画眉就是让太子点胭脂,扰得殿下不能静养。
更过分的是,她还时常向太子殿下讨要东西,寻常的珠宝首饰便罢了,就连特供给后宫嫔妃的螺子黛,都被她缠着太子从皇后娘娘这里要走了两支。
这些形容做派,与先前那般无欲无求的样子大相径庭,莫不是终于露出狐狸的真面目了?
为此皇后特意安排人去东宫盯着褚瑶,今早那人来永和宫禀报,说是昨晚褚瑶又去了太子殿下的书房,中途奶娘牵着鸣哥儿进去打扰,房门一开一关之际,有人看到褚瑶坐在太子殿下腿上,双手还搂着太子殿下脖子……
沈方妤过来的时候,皇后与身边的嬷嬷正在谈论这件事,倒也没有避讳她。
嬷嬷道:“先前褚娘子过来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只是单纯地来照顾小皇孙殿下,等小皇孙身体好了就离开,如今却又缠着太子殿下不放,想来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宫里的富贵,从前那副清高的样子也都是装出来的……”
皇后便是因为这件事忧虑过重连着几日失眠,才又犯了头疾:“本宫先前便觉得这女子不简单,对她说的话也只是将信将疑罢了。她不是蠢笨之人,如今这番做派委实张扬了些,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把她叫过来,本宫再问问……”
嬷嬷应下,这便安排人去东宫。
沈方妤也是在这个时候插进话去:“皇后娘娘,我方才在太医院遇到褚娘子了。”
“她去太医院作甚?”
“说是昨晚小皇孙夜啼,担心是受了惊吓,特意来太医院询问……”
“小儿夜啼罢了,太子小时候晚上也没少哭闹,都是本宫亲自哄着的,”太子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幼时她亲自带了三年,如今想起仿佛并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可转眼间自己的孩子都有孩子了。
母性相通,皇后倒也能理解褚瑶为着这么一点小事就紧张到去太医院亲自询问,“且不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归对待鸣哥儿是真心的……”
诚然皇后是不喜欢褚瑶一直留在宫里的,上一次她以退为进,主动提出纳她做承徽,不出意料的,她果然拒绝了。
今日皇后便不打算与她虚与委蛇了,直接问她何时离开,她若愿意离开,便赏赐她些银两,派人送她回去,她若不愿意离开,那……自然也由不得她不愿意。
褚瑶自太医院往回走,才至东宫没多久,永和宫便来人,说皇后娘娘请她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