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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保急得满头冒汗,正不知该如何劝说她是,忽听陆少淮说:“褚娘子,来时母亲叮嘱,这宅院的价格最多可让半成。可我家先前有愧于你,今日我便自作主张予你降三成,签下定契后绝不反悔,可好?”

三成,便是三百两!

褚瑶停几乎心动了,但是想到陆家又觉得心头堵得慌:“多谢陆二公子好意,不必了。”

“褚娘子,”他言语恳诚,目光热切,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我们以前见过,不是吗?”

褚瑶心中蓦地一紧,那些尘封的,沾着清明雨后潮湿露水的记忆,被紫藤花下的风一吹,便涌入了脑海中。

那年清明的雨期特别长,母亲在这样的天气中病倒了,郎中开的药方里有昂贵的山参和石斛,她需要要攒很多钱才能买到。

潮湿而闷热的栖霞山中菌子疯长,褚瑶暂时关停了卖麻腐的摊子,每日去山中采菌子,再拿到城中售卖。

如此便偶遇了与友人进山中猎奇游玩而迷路落单的陆少淮。

彼时他蹲在地上闷着头烤菌子,褚瑶经过,好心提醒他一句:“这菌子烤不熟是有毒的,公子还是谨慎些好……”说着从背篓中拿了两个刚采的果子给他,“你若饿了,先吃这个吧。”

对方却不接,只是缓缓抬起头来,清俊的面容便映入她眼帘。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郎君,因为山间空气潮湿,几缕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