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端着攒盒踏入寝殿,瞧见榻上怔愣的宋令枝,险些唬了一跳。
忙忙踱步上前:“娘娘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言毕,又转首朝外喊了一声,当即有宫人端着盥漱之物入屋,只站在缂丝屏风外。
白芷双手端着沐盆,又递来青盐,亲自伺候宋令枝漱口。
“娘娘是做了噩梦吗?”
白芷眉眼透着关怀忧虑,“奴婢瞧着娘娘怎么心神不宁的?先前陛下也过来了,说是……”
宋令枝遽然扬起双眸,目光定定落在白芷脸上,纤细手指紧紧攥着白芷的手腕。
“适才陛下可是来过明枝宫?”
白芷怔怔点头,迟疑道:“是,陛下说娘娘还在睡,不让奴婢叨扰。”
宋令枝身子摇摇欲坠:“岳统领可是也来了?”
白芷愕然:“娘娘怎么知道的,岳统领说是找陛下有要紧事。”
宋令枝缓缓倚靠在青缎提花靠背上,无力闭上双眼。
耳边只剩岳栩不小心说漏嘴的“避子药”三字。
白芷惊慌失措:“娘娘怎么了,可要奴婢唤太医来?今儿茶房煎的二和药还没送来,那宫人是个新来的,也不知道……”
宋令枝睁开眼,眉眼疑虑渐染:“……新来的宫人?”
白芷颔首:“是陛下打发送来的,说是怕奴婢和秋雁照顾不周。娘娘,可是那人有异?”
“陛下的人……”
宋令枝喃喃,唇角忽的掠过几分苦涩讥诮,她想同沈砚大吵一架,想质问对方为何这般做。
可最后的最后,宋令枝也只剩下一句,“白芷,备车。”
她忽然很想很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