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脸上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讶异。
岳栩短短两日就搜出福安堂堂主及管事所有的账册和私银,连那堂主养的外室都知道是藏身在乡下老家。
便是料事如神,也不可能这般迅捷。
沈砚喉咙溢出一声笑:“倒是个机灵的。”
岳栩低头:“那日他也是故意惹怒那堂主,才会被罚跪祠堂的,想来是为了引宋姑娘来福安堂。”
沈砚眼皮轻动,青玉扳指捏在手心,缓缓拨动。
岳栩察言观色,低声道:“主子,那孩子别的赏赐都不要,只要求见宋姑娘一面。”
沈砚眼眸轻顿,慢条斯理喝着手中的热茶,一身玄色鹤氅透着贵气。
少顷,方听沈砚低声道:“带他过来。”
难得天晴,台矶上白雪皑皑,日光洒落,偶有雪色消融。
花厅四角摆着鎏金珐琅脚炉,暖香迎面。
陆承璟俯首跪地,这些时日有嬷嬷照料,他脸色比先前好上许多,不再是瘦骨嶙峋、身上瘦巴巴的。
柔软的冬衣温暖穿在身上,比往年的寒冬凛冽好上不知多少。
陆承璟跪在地上,耳边无声无息,从他被岳栩带进花厅之后,他就没听过上首之人说过半个字。
眼皮悄悄往上抬,陆承璟只来得及瞥见沈砚一角的鹤氅。
是那一夜同宋令枝站在一处的男子。
陆承璟记得当时有人唤的是“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