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溜之大吉。
园中黄昏漫天,乌金西坠,众鸟归林。
宋令枝慌不择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乌木长廊之中。
沈砚抬眸凝望,久久收回。
黄花梨紫檀书案上公文堆积,案上红烛摇曳,点点烛光落在沈砚眉眼。
他拂袖站在书案后,眉目清冷。
案上矮柜抽开,是一方汉白玉,其上雕梁画栋,珠帘玉幕。
正是明枝宫的缩影。
沈砚眼眸低垂,视线淡淡从玉雕上掠过,宫殿栩栩如生,只是牌匾上的字还未刻好。
沈砚手握刻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手心的玉雕。
夜色重重笼罩,不知何时,窗外洋洋洒洒飘起了小雪,夜幕渐黑,如搓棉扯絮一般。
烛光下,沈砚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手中的刻刀尖锐凌厉,玉雕逐渐成形,只剩最后一个“宫”自尚未刻成。
沈砚眼睛低垂,最后一刀落下,耳边忽的想起宋令枝在福安堂盛气凌人的声音。
“你也知道状元郎曾经是我夫婿……”
陡地,刻刀一偏,刀刃滑向指尖,顷刻殷红一片。
鲜血淋漓。
殷红的血珠子汩汩往外冒出,沈砚面无表情盯着。
血珠滴落在玉雕之上,又缓缓滑落至书案上。
良久,方低声唤人进屋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