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忽然听见“陛下”二字,宋令枝又一次想起前日沈砚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竟惹得他那般生气,宋令枝唇角让沈砚咬破,也不见对方松开。
真真是阴晴不定。
耳尖泛红,犹如缀上一对红珊瑚。
宋令枝轻瞥铜镜中自己一眼,飞快收回视线,开口催促。
“胭脂就不必了,这样就很好,莫让明夫人等久了。”
沈砚昏迷那会,云黎深怕她胡思乱想,陆陆续续递了两三回牌子入宫相伴。
那会宋令枝心不在焉,整日失魂落魄,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云黎怕她无牵无挂做了傻事,特和她提起百草阁怀孕的母猫,说若是宋令枝得空,也可挑上一两只养养。
那时宋令枝自己都心神不宁,自然是不敢答应,如今却不同了。
长街人头攒动,七宝香车遥遥穿过青石小巷,策辔之声不绝于耳。
行至百草阁前,早有明府的丫鬟上前,簇拥着宋令枝下了马车。
“我们夫人早早就在里面等着了,姑娘随老奴去便是。”
百草阁彩漆剥落,黑漆柱子上亦有不少抓痕,想来都是那母猫留下的。
后院妇人烧着炉子,滚烫的开冒着汩汩白雾。
云黎半蹲在地上,一身石榴红织金锦长袍曳地,上面还沾着不少猫毛。
云黎低声嘟囔抱怨:“哪有这样做母亲的,生下孩子就跑,抓都抓不住。”
原来是那怀孕的母猫在百草阁蹭吃蹭喝,生完孩子又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徒留云黎和三只小猫崽面面相觑。
转身望见身后的宋令枝,云黎扬唇一笑:“宋姐姐,你来啦!”
虽嫁人生子,云黎眉眼间却还是如未出阁的女子一样,天性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