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瀚远拂袖,仰身长叹:“你才多大,我在这家里一日,就能护你一日。”
宋瀚远转而朝宋老夫人道,“母亲,你往日最疼枝枝了,想来你也同儿子一样……”
宋老夫人沉稳从容:“枝枝说得不错,我们是该放手了。”
宋瀚远大吃一惊:“母亲——”
宋老夫人摆摆手:“让她试试也好,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家里还有你我兜着,可若有朝一日我们不在……”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雨声敲碎满园的寂寥空荡。雨打芭蕉,树影参差。
宋瀚远背着手,抬眸凝视宋令枝。
良久,方轻轻叹口气:“随你便是,只有一点你需谨记。万事小心为上,切不可逞强。”
宋令枝低头颔首:“是,女儿记住了。”
……
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珠顺着檐角往下滚落,树影在风中摇曳晃动。
诏狱外,官兵腰佩长刀,好不容易捱到三更天,他扶着长刀,长长叹口气。
“这鬼天气,若是淋雨回去,定然湿透了。”
双手枕在脑后,遥遥瞧见沿着乌木长廊走来的二人,官兵哈欠打到一半,忽的停下。
他笑笑:“吴四,又是来给状元郎送东西了。”
诏狱关押的犯人众多,家人想往里面递东西,都得经狱卒的手。
吴四在诏狱当差,平日收的贿赂也不少,这些时日贺鸣被关在地牢,宋府送去的东西都由他转交。
官兵自然也认得,二人心照不宣交换了笑眼。
吴四习以为常,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塞到官兵手中:“大人行行好,小的就是个跑腿的。”
官兵捏着银子在手中掂量,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他往地上轻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