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眸光淡淡:“当日同枝枝拜堂的,是我。”
岳栩低垂着脑袋,再不敢多嘴一句:“属下明白了。”
月洞门前忽然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凌乱错落。
耳边遥遥传来秋雁的声音:“姑娘,您慢些走,奴婢追不上了,姑娘、姑娘?”
隔着满地的日光,宋令枝气喘吁吁,钗乱髻松,日光无声落在她肩上、眼角。
她眼睫好似还有泪珠低垂,欲坠不坠。
秋雁落后两三步,奔至宋令枝身侧,她上气不接下气:“姑娘,您怎么跑那么快,三殿下……”
遥遥瞧见廊檐下的沈砚,秋雁当即噤声,朝沈砚屈膝行礼。
余光瞥见身侧一动不动的宋令枝,秋雁悄悄伸出手,拽拽宋令枝的衣袂提醒:“……姑娘。”
宋令枝不为所动,只是怔怔地、怔怔地朝沈砚走去。
日光迤逦在青石板路上,无声无息。
湘妃竹帘轻垂在檐下,沈砚起身,经过岳栩身侧,沈砚漫不经心:“我听闻,宋瀚远在海下寻到一座金矿。”
沈砚轻声勾唇,“他倒是运气好,若是采快些,兴许还能赶上女儿的亲事。”
岳栩垂首敛眸,掩去眼底的震惊之色。
三殿下还是三殿下。
他终于晓得,沈砚为何要力排众议,迎娶宋令枝为妻了。
院落寂寥,只余树影婆娑。
宋令枝款步提裙,一步步朝沈砚走近。
来的路上她想过无数,想歇斯底里和沈砚大闹一场,想质问沈砚在想什么,明明说过她配不上芙蓉院,为何突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