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望着秋雁的背影出神。
一会想起前世秋雁的死不瞑目,一会又想起今日云黎怀里抱着的狸奴,宋令枝总觉得好像有哪里透着怪异。
思绪乱糟糟,扶着眉心沉吟。
槅扇木门推开,秋雁披着月光,快步转过缂丝屏风,她手上还提着一个漆木攒盒。
白芷瞧见莞尔:“不是说去取香饼,怎的拿了糕点过来。你才用过晚膳,也不怕吃撑了肚子,夜里又该喊着肚子疼,要我帮你揉肚子。”
秋雁反唇相讥:“你别乱怪人,这哪里是我要吃的。”
漆木攒盒掀起,竟是十来个白玉兔子,那兔子莹润剔透,栩栩如生。
宋令枝猛地瞪圆眼睛,气息急促:“这、这是……”
这白玉兔子她曾在宋府见过,当时她被姜氏罚跪佛堂,魏子渊偷偷给自己带来的,亦是糯米团做的白玉兔子。
袖中的手指轻轻握拳,宋令枝眼睛泛红,嗓音不知何时多了一分哽咽,她强装镇定:“这是何人给你的?”
秋雁抿唇笑笑:“哪有别人,不是姑娘让红玉做的吗?她给奴婢的时候,奴婢还吓了一跳。”
红玉姑娘怕人,往日总躲在后院的厨房,若是香娘子不去寻她,她能在那里躲上一整日。
秋雁:“真想不出她竟有这般的好手艺。”
攒盒中盛着的十来只白玉兔子,同上回如出一辙。许是回府的路上颠簸,有一只的眼睛掉落在攒盒中。
秋雁垂首,连声道歉。
“这眼睛本是好好的,应是奴婢不小心弄掉的。姑娘,奴婢去寻……”
白玉团子通透细腻,宋令枝心口重重一跳:“不必。”
烛光摇曳,映着楹花窗外竹影婆娑,飒飒风声掠过。
她从未和红玉提过糕点一事,红玉怕人,京中会手语的人也不多。这白玉团子,多半出自魏子渊出自何手。
掩在心底深处的猜想逐渐浮出水面,宋令枝忐忑不安,视线不经意望向院外的明朗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