槅扇木门大开,日光迤逦落在他绣着金丝线的广袖上。
身后皇后怒火中烧,茶杯狠命往地上摔去:“沈砚,那是你舅舅!”
回应她的只有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以及沈砚轻描淡写的一句:“选妃的事不劳母后挂念,我自有打算。”
“你——”皇后恼羞成怒,凤眸冷冽。
沈砚颀长身影逐渐融在日影之中,再不曾回头往后望一眼。
皇后抚着心口,咬牙切齿:“当初我就不该让他活命的,他就应该死在……”
侍女目瞪口呆,赶忙捂住皇后双唇:“——娘娘!”
她左右张望,屈膝半跪在皇后脚边,“娘娘,隔墙有耳。”
皇后心口起伏不定,到底不放心,抓住侍女的手叮嘱:“去,去找国舅爷,就说是本宫的话,让他近日无事不必出府,在家将养即可。”
侍女不明所以:“娘娘,三殿下应是在气头上才说的那话,再怎样,那也是国舅爷,三皇子的舅舅。”
皇后摇摇头:“你不懂,他……”
思及沈砚,皇后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厌恶,少顷,方道,“罢了,照本宫说的便是。”
……
皇后在御花园设下赏花宴,宴请京中贵女。园中花团锦簇,人比花娇。
太子成亲两年有余,又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恩爱不疑。如今三皇子也到了适婚之龄,一众贵女争奇斗艳,仰颈张望,欲一睹三皇子的天人之姿。
盼了又盼,盼了又盼,袖中靶镜偷偷拿出好几回,却迟迟不见沈砚现身。
众人交头接耳,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