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已无心去猜沈砚的心思,她亦猜不出。
夜凉如水,银月如钩。
宋令枝望见月光落在沈砚肩上、眼角。
明月如霜,沈砚忽的勾唇一笑。
“宋令枝,你的喜欢……还真是一文不值。”
前世追着自己死缠烂打,那句喜欢自己,沈砚不知听宋令枝说了多少回。
而如今,她也能轻飘飘说出一句“喜欢贺鸣”。
冷月洒落在宋令枝脸上,她一张脸几近透明绝望。长睫上沾染泪珠,难以置信。
绣着金丝缠线的衣袂终从指尖滑落,沈砚转身,自岳栩手上拿来一物,抛到宋令枝脚边。
青瓷小瓶无声落在地上,宋令枝低眸,只望见瓶口的红色绸缎包裹。
“不是好奇药人吗?”
沈砚垂眸,轻转指间的青玉扳指,“这药,本是为贺鸣备的。”
宋令枝浑身一僵,如坠冰湖。
沈砚淡然抬眼:“你既喜欢他,你来替他……如何?”
……
震耳欲聋。
那声又似轻轻,在耳边轻抚而过。
满头乌发散乱在腰间,宋令枝仰起头,双手止不住颤抖。
泪如雨下。
张妈妈临死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宋令枝记得她在泥土中翻滚,记得她尖锐的指甲划破双颊,记得她一声又一声凄厉无助的哭喊。
以及,那被随意丢在荒郊野岭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