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直到魏紫哽咽的声音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赵蓁终于像是握紧了一根稻草,艰难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她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只努力呼吸。
“殿下——你醒醒——”魏紫见她睫毛动了动,却依旧没有醒来,不敢哭出声来,只能不停呼唤她。
赵蓁被喂了药,又喂了水和一碗粥,才感觉稍微有了一些力气,知道自己的确活着。
她缓缓睁开眼睛,不出所料,眼前一片漆黑,这次,耳朵也不太听得清楚了。
心中一遍一遍想着姚黄,想着赵蕴的案子,她才能说服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
理智终于很艰难地战胜情感,她把所有憎恨埋葬在心底最深处,连同最后一丝往日情谊也一起盖棺填土,她才觉得自己从地狱里艰难地爬出来。
静静躺了许久,她才恢复了少许力气,她微动手指。
魏紫会意靠近她嘴边,听她声音近乎气声的嘶哑吩咐:“……他也知道记号……被毁了无碍……你的发髻宫绦……姚黄的人会看明白……”
尚且还是晌午,裴淮突然回府了。
他脚步匆匆直接往小院走,到了近前脚步突然迟疑起来。
深吸一口气,他鼓足勇气抬脚进门。
魏紫随意行了个礼,被他挥退了。
她一直低着头,用指甲狠狠掐着掌心,才没让眼底的恨意满溢出来,坏了大事。
屋子仿佛没有人般寂静。
裴淮觉得床榻上的人几乎没有呼吸,他不敢伸手去碰,担心她会碎掉,甚至就此消失。
他站在塌边,握紧的拳头想要狠狠给自己再来上几拳。
小心了十几年,当了伴读后他就小心再小心,根本就没发作过,现在回想,怎么会在那时候控制不了。
他真该死!
床榻上的人好像睡得很难受,似乎想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