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听罢,脚下步子不停。
小厮小跑步跟着,继续说着张阁老的事:“一刻钟前,张阁老让小的传话,说那两位的事,原是宫里那位用计相逼不得已为之,只要您能高抬贵手,无论什么条件,他都竭尽全力。”
裴淮步子缓了缓:“让厨房送点吃食来,还有,再烧些热水。”
小厮知道,这是愿意见张阁老的意思,但还得晾一晾他。
进了书房,梁嬷嬷拿着几张枯叶过来:“主子爷,是从长公主小院中流出的,属下见那魏紫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留了个心——”
裴淮顿了顿才缓缓接过那几张枯叶。
梁嬷嬷退下,屋中寂静。
“阿淮,可能有空?阿姐有事拜托你。”
消失了近三年的亲密,终于又回来了。
他看着自己渐渐收拢的大网,故意让自己忽略这从疏远到亲密急转直下隐藏的计谋,眼看就要捕获到梦寐以求的猎物,连指尖都在颤抖。
裴淮将枯叶一张张在桌案上摆好,带着伤疤的修长手指顺着一个记号细细抚摸过去,像是在抚摸什么人的脸颊。
他的眼神贪婪又痴迷,将枯叶细细看了许久,终于不再满足,而是将枯叶缓缓贴上了自己的额头,继而落到脸颊。
最后,到了嘴边。
有人送来了吃食和热水,裴淮却无视那碗热腾腾的汤面,径直去了净室。
一刻钟后,他选了一件宝蓝色绣云纹的袍子,让梁嬷嬷给他仔细梳了发髻,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