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清楚,帮完忙回来,他的命运也许如旧。
农场很大,也很忙,里面有一批下放人员,年纪偏大,章望生到那先是干了些杂活,把该修缮的修缮了,又帮忙疏通管道。他得以吃上一顿好饭,几个干部在那吃油饼,大概是觉得他帮上了忙,给他拿了两个。
他没吃,骑着自行车颠簸一路,到家已经很晚了,这一段路,足足骑一个小时,蹬得后背都湿透了。
南北每天都等他,她觉得日子无聊了,不想干活,也不想跟男劳力调笑了,一切都是那么空虚无趣。家里没有了书,她便在刘芳芳给的纸上默写古文,默写小说情节,这个也渐渐弄得烦了。
“有点凉了,热热再吃吧。”章望生把油饼从怀里掏出来,纸上浸了点点油渍。
南北见他每天这样辛苦来回,不好再闹别扭,但她今天很生气,因为她无意瞧见了邢梦鱼脚上的鞋。
“用鏊子熥一下更好。”章望生看着油饼自言自语,他在那摆弄起柴火,喊她过来顺道烤火。
南北坐旁边,拿起跟树枝乱划拉:“你吃了吗?”
“我在农场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章望生弯腰,偏着脸对着鏊子吹火。
她慢吞吞哦了声,说起自己白天上工的事。
“很累吧?”章望生说。
南北道:“嫂子给我留的那双鞋呢?就是没穿的那双,拿给李崎哥家的穿吧,搁着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