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也不行。”
南北冲他皱鼻子:“哼。”又问道,“那,黑子怎么办?你是不是去跟吴大夫说黑子的事了?”
她特别聪明,猜出章望生为什么从吴有菊家来,公社有个别人工作难做,就会找个能说上话的去做。
章望生心沉下来,他没说话,南北就明白了,她有些难受,闷声喝面条汤。
“等往后有机会,看能不能再找个跟黑子模样差不多的狗。”
南北说:“可那不是黑子了。”
是啊,那不是黑子了,章望生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神情忧伤。
那么安静的夜晚,外头再没狗吠声了。
章家的灯火还亮着,章望生闩了门,打开箱子,翻了翻那几本书,全是古代的文言文、戏曲一类,还有本杜甫的诗集。他又把箱子锁上,南北在一旁捧着外国小说看得很入迷,突然啊一声,章望生问她怎么了。
“三哥,你看这个,这个!”
她手里拿着本俄国短篇小说集子,看的正是屠格涅夫的《木木》。
章望生见她一惊一乍,坐到她身旁,南北把书塞给他:“你看这个,你看完就明白了,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这是个不长也不算太短的故事,哑巴农奴盖拉辛有条狗,狗叫木木,最终的结局,是盖拉辛不得已亲手溺死了木木。
“木木信任地望着自己最亲近的主人,不但没有畏惧,还轻轻地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