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生目光移到她脸蛋上,慢慢笑了:“对,还有高兴,能叫人高兴。”
南北不大能说的清,但她晓得,这样的高兴,跟吃烧土豆的高兴不是一回事,她需要烧土豆,也喜欢算术,听故事。
“三哥,我也能替你抄这个,我放学先来家里,替你抄吧。”
章望生把笔给她:“你写我看看。”
南北把他字迹学的很像,她模仿能力很强,学谁像谁,章望生抬眼看看窗户上映着的两个人影儿,一大一小,他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
他们这样过了大半年,到秋收结束,隔壁大永公社今年请人来唱大戏,消息传开,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要去看。
大永公社有座老戏台,原先,那附近其实还有个庙,后来被拆除,当做了学校,但戏台子还能用。好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大伙都很高兴。
南北想去,章望生便带她去,人非常多,挤不动。除非是走不动道,哪怕是公社里的瘸腿的,疯子,傻子,那都一股脑地往大永公社来了。
他们本没有瞧见凤芝,还是人提醒:“哎呀,望生啊,那不是你嫂子吗?”
“哪儿呢?”南北连忙大声询问。
“就那个,那个穿蓝底白花褂子的,看见没?”
章望生看过去,人群里,有个挺着肚子的妇人,脸很圆润,四肢也胖着,如果不仔细辨认一番,是认不出的。
嫂子有阵子没捎什么话来了,也没再托人带东西,南北闹过要去看嫂子,章望生没同意,那样不合适。他隐约听人说嫂子找了人家,但没细问,明明是张嘴就能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