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荒从后面拥来,圈着腕骨的手往上一滑,转而将掌心完全帖在了沈越山握住茶盏的手背,鬼息环出慢慢把茶水变得温热。

茶一热,他就收回了手,轻笑:“喝吧。”

沈越山手肘往后一撞试图把人推开,可惜容荒纹丝不动,不受任何影响,甚至俯首低头将下巴搭靠他的肩上,死皮赖脸贴得更近了些。

“越来越放肆了。”沈越山面不改色覆眼喝一口茶水,淡淡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荒憎恶天道,憎恶苍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恶鬼。

恶鬼沉渊,天命之言,逐亘诞生上古,洞察过去窥探未知,所以它所占卜出的‘天命’绝非虚构,是必然。

就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鬼,却在被他戳穿身份后依旧留在他身边,做足了孝顺模样,端茶倒水样样不落。

沈越山从不怀疑天命卦象。

但他却越来越看不懂容荒,又是种地,又是裁衣,又是洗手作羹汤,莫非是真心喜欢?直到今时今日才忍不住问出声。

容荒低笑一声,“你当真不懂?”

他扯开衣襟,拉过沈越山的掌心贴到了心口。

冰凉的掌心贴到炙热的肌肤上,沈越山指腹摸到一些触感,微微一顿低眼看去,心口处有一条细长的痕迹。

这道痕迹,以前或许很狰狞但现在早已痊愈,以容荒的能力完全可以祛除痕迹,却一直留着,从淡淡细长的一条疤,足窥得曾经被穿心而过的惨烈。

沈越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