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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阿朝余光瞥了眼他的左臂。

隔着袍袖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她竟似隐隐嗅到轻微的血腥气。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盈夏方才的话,难不成果真伤得极重?

阿朝心口颤了下,最后看他一眼:“进屋吧。”

谢昶薄唇轻动,收回软剑,随即跟了上去。

匪盗凶险,但其实他可以不用受伤,倘若她能明白他一两分心意,不再如此疏远,那就伤得值得。

皮肉外伤原本无关紧要,只是尚在湖州时,收到凌砚来信说她要动身回京,他没想太多,立刻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路策马狂奔近十日,这才跟上她的马车。

途中颠簸,伤口有些崩裂,但远不至于像盈夏说得那般严重,好在方才情急之下处理那条毒蛇时牵动伤口,鲜血从绷带上渗出,宿郦替他一圈圈解开,露出两寸长的血口,淡淡的血腥气散在空气中,的确修饰出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阿朝坐在榻上,不时抬眸瞥一眼,又很快垂下,等到他们处理完伤口,她直接吹熄外间的灯烛,只留下床边一盏小灯,径直走向床边,褪下外衣,然后将自己卷进被褥,蜷缩成一团可以忽略的存在,睡到木床最里面,将外侧宽敞的区域留出来给他。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静到只能听见耳边灯烛燃烧的声响,仿佛从未多那一个人,可阿朝总觉得后背有一道目光沉沉压着。

他应该在看她。

阿朝闭紧双眼,手指绞紧身下的褥子,逼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屋内淡淡的药味与血腥气却始终萦绕鼻尖,拂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