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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月在无人的宫墙下,悄悄地抱了他一下。

她小小的、表达感激的举动,却是他头一回,享受到特权的滋味,也是头一回,对她生出不该有的人欲。

日子就这么细水流长地过下去就很好,直到后来璧月跑来告诉他,说爹娘替她说了门亲,那人是京卫司的吏目,人长得高大英俊,待她出宫就要成亲了。

心被剜空了一块,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自然,姑娘在宫中做了女史、有了出息,家里也跟着扬眉吐气,能说到不错的人家。

他能做的,唯有祝福。

不然呢?大好年华的姑娘,难不成陪他这阉人在深宫老死?

那时太子与怀王一党水火不容,太子又因贤名在外,深为元嘉帝忌惮,而怀王野心勃勃、势头大好,元嘉帝甚至有废太子立怀王的打算。他在深宫行走,最低等的奴才,不得不学会眼观六路、见风使舵的本事,偶然探听一耳消息,说太子发现一处兵器行,怀疑是怀王的手笔,正有前往搜查的打算,而当时的京卫司为怀王把持,他鬼迷心窍,干脆将这立功的机会送给时任京卫司九品吏目的袁辉,让他向当时的京卫指挥使进言,先发制人,反将太子一军。

一步错,步步错,走上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而人一旦尝过欲望的滋味,就会为欲望所驱使。他那时总想着,袁辉立了功,前途不可限量,璧月只会更加崇拜和爱慕自己的丈夫,哪里还会记得深宫里那个教过她读书写字的小小典簿呢。

于是他大胆向怀王自荐,以一手临摹的本事蒙蔽老迈昏聩的元嘉帝,彻底为怀王除去眼中钉肉中刺的安定侯萧家,一步步走上权力的高峰。

无论袁辉何等本事,还不是他这奴才的附庸?他要她永远记得他的恩惠,记得他这个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连她的死讯竟都不是第一时间知晓,这些年对袁辉的提拔,也着实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