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首辅大人不愿明说,他也不敢刨根问底,乐呵呵地一笑:“能把谢阁老折腾到这个份上,这小奶猫也忒不懂事,猫同人一样,得教她听话,不能宠得太过……”
谢昶冷冷瞥过去,打断道:“户部侍郎若是太闲,不若这湖广赈灾一事就交由侍郎前往?”
见他已有不耐之色,户部侍郎一拍脑袋:“您瞧我这记性,现审处还有桩田房争讼的案子没结,下官还得去趟刑部,这就告辞了!”
人一走,耳根子清净不少,谢昶垂眼掠过那处咬痕,心道这怕是他全身上下最浅的一道印子了,这红痕往下……惨不忍睹。
好在昨日摁着她脑袋,没让人在脖颈上胡来,否则官袍也遮不住他这一身春光,叫人瞧见,他这辈子的名节和威严通通扫地。
入了尚书房,照例将先前的策论发放下去。
他的课向来无废话,也从不闲聊,往往直奔主题,开门见山,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就连太子也发现了,今日殿内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但离奇的是,他拿着乙等的题卷,却并没有被批评。
谢阁老面上有种“懒得说,你自己明白就好”的神情,难道谢阁老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太子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陆修文秋闱在即,这几个月更加刻苦,利用家世与职责之便,时常出入宫外谈论时事的书馆听讲,向一些学识过人的学者、官员与已致仕的老翰林请教,颇有些心得,也难得在谢阁老手下得了回甲等。
不过看讲桌前的男人,面色的确有些沉郁,嗓音沉而低哑,宛如深夜烛火下,墨锭掺了冷水在砚台上研磨的低低声响,举手投足间有种矜贵的倦靡。
至少在尚书房这几年,他从未见过谢阁老这样的状态,陆修文不由得多瞧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