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唇角笑意清浅,右手在她纤细柔嫩的掌心细细摩挲,“看来你是为我,为谢家操碎了心,连子孙后代都考虑到了,哥哥要娶,也非得娶你这样的贤惠孩子。”
他并不是那种温润清冽的音色,这些年似乎恢复了不少,低低沉沉的富有磁性,像九霄环佩第一弦的散音,又像扬州天宁寺的钟声,从胸腔开始震动,最后醇郁的低潮般流淌入耳,夹杂着呼吸的热意,居然有种撩拨人心的味道。
说出来的话也让人面红耳赤,什么贤惠的孩子。
她可不贤惠,也不是什么孩子了。
阿朝只觉得耳朵痒酥酥的,这话明面上是安抚她的心,可一想到他心中早有旁人,心里的悲凉又一点点地涌上来。
既然有了心上人,将来纳彩问吉一通章程走下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以谢阁老的效率,今年下聘,明年就能给他们谢家传宗接代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既然他不介意这么坐着,那她也不客气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将眼泪憋回去,然后尽量用平和的声口道:“哥哥喜欢的人,自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那哥哥……打算何时上门提亲?好姑娘可得把握住,哥哥可向嫂嫂表明心意了?”
谢昶掌心覆在她后背,叹声道:“还没有,她的确很好,只怕未必肯接受我。”
这一句落下,阿朝的好奇甚至盖过了方才的悲伤,将他放开些道:“谢阁老向来运筹帷幄,志得意满,还有你搞不定的人?”
她坐得高,谢昶微微仰眸,含笑看着她:“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