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霍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怒,他现在冷静了下来,甚至可以对雁风浔笑:“是。”
雁风浔的手不动声色地插在兜里:“但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你和练寿夫怎么闹掰了?”
“闹掰?”辛霍笑着反问,“你说说看,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雁风浔很有耐心地分析道:“方寸盘虽然是我和练寿夫的异能融合而成,但真正的持有者其实是练寿夫。就算没有我,你们也随时可以建立门桥,关闭门桥。但问题是,它的能量远远不够你们持续建立门桥。所以中间这十多年你既没有得到我的异能,也失去了兽魄作为支撑,翻不起什么水花,一直在蛰伏。”
“但两年前,我差点冲破封印,势元泄漏。你们趁这个时机,利用我重新开启门桥。谁知道我和当初刚出生的婴儿已经远远不同,一点点的势元都可能引起剧烈的空间反应。所以门桥失控了。这意味着,迟早有一天,联盟政府会发现门桥。或早或晚,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这时候,你让练寿夫把总局一处搬去凯旋城,为你将来的暴露做准备。”
“可是练寿夫这一次不想帮你了,他当了十多年局长,也差不多受够了傀儡的身份。他向你提出结束,但你当然不允许。你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让练寿夫再帮你两年。等到收集了足够的兽魄,就结束这一切。练寿夫还是当年那个蠢货,他又信了你。”
“你从两年前开始利用兽魄练兵。无论什么级别的异能者,最后,都能突破10000势元。只不过,有些低级势元的异能者,吃了太多兽魄转化不过来,就那么死了,你从不觉得惭愧,只觉得可惜——要是这些家伙不死不灭就要好了。你说巧不巧?你的亲孙子雁飞霄,就拥有这种让人不死不灭的异能。当然,这是后话。”
“两年后,你的军队人才济济,个个势元都突破极限。这种级别的军队放眼全星际,独你这一只。你已经完全可以拿回调查局的权力了,只是门桥的事儿总得有一个人背锅,否则就算联盟政府不查你,星际人民也得忌惮你啊。于是你又想到练寿夫,想让他再次替你背锅。”
“这次,练寿夫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小聪明,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你给困住,也反抗不了,所以他一边继续当你的傀儡,一边悄悄给你使绊子——
最开始,他在黑市放出折叠空间的信息,是为了让人们快点注意到门桥。可惜,那些偷渡客看到这种好东西,都想私藏,不愿意公开信息。所以他又利用空间异能,放走逃犯。这次,果然引起了调查局的注意。等你发现一直懦弱愚蠢的练寿夫居然给你搞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之后,你决定杀了他。”
“但他还没帮你背锅呢,也不能直接杀了他啊。那怎么办呢……于是你想到了尸偶。那天在死亡岛,你告诉雁飞霄要杀的那个人,不是我,不是邢谶思,也不是秦招。你是想杀练寿夫,然后用他的尸偶继续当你的傀儡。”
“如果我没猜错,从门桥出来后的所有‘空间’事件,都是练寿夫的尸偶做的吧?他已经死了。”
话说到这里,辛霍终于发现了雁风浔的不对劲,他冷冷说道:“你说的这些,不是别人告诉你的,是你从我这里获取到的记忆。”
“恭喜你啊。”雁风浔看了一眼时间,说,“花了快二十分钟,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已经冲破了封印?”辛霍露出警惕的目光。但他又很确信,“不可能。”
“唉,很遗憾确实还没有冲破封印,不过嘛,我现在的异能也挺好用的。”
“陪你聊了这么久,既然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是不打算签吗?”辛霍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兴奋。
如果雁风浔没有猜错,辛霍动杀心了。
他甚至打算放弃雁风浔的异能。
但雁风浔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反而捡了辛霍最不爱听的话说:“这些事,你没有告诉辛息吧?”
“她和我不一样。”
“对,她和你不一样,她狠不下心。”
雁风浔揶揄道,“她对别人狠不下心,对你也狠不下心。”
辛霍不说话,只看着他。
雁风浔又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像总对我有所亏欠。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她很早就猜出来你有问题。她也知道,你封印我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我那么简单。可是你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该怎么选呢?”
“她会站在我这边的。”辛霍缓缓抬起下巴,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傲慢此刻暴露无遗。
“你差点害死他儿子,你让雁飞霄吃了那么兽魄,辛息快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