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别人,也就信了。可雁风浔没有。
他笃定秦招说了谎,又或者秦招连自己怕不怕死都没想明白。他要秦招慎重思考,重新作答。
那是秦招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在不被训练营和调查局指导的情况下,仅靠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怕吗?怕。
如果不怕死,为什么不早早了断,要留在杀手训练营里,每天打打杀杀,挣口饭吃?
如果不怕死,为什么要在调查局的疗养中心做那么久的心理治疗,最后还被温闻带回去,每天按时打卡,对调查局的工作从未推脱?
说到底,还是想活着,不想死。
他首次承认了自己对死亡的畏惧。他希望自己的身后也能有人守着,也做一个有退路的人。
在秦招承认自己怕死的那一刻,好像就对雁风浔敞开了一道门。那扇门后面关着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意过的,秦招的怯懦。
雁风浔透过那小小的口子往里一看,看见了脆弱的他,笨拙的他,看见了无声求救但屡屡受挫的他。
雁风浔不仅看见,还往里探了一只手,他抓住秦招。
可能那时候的雁风浔,根本不是为了讨好或者拯救秦招,他就只是刚好抓住了他,仅此而已。
可小小的口子越来越大,起初的那些不经意,后来都成了惊心动魄。
秦招对雁风浔根本不是一点一点慢慢地喜欢,他从一开始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