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只对我做表面功夫,心里惦记的还是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言梓听得怔楞,呆板,心思活络的一个人,在此刻却被冻在这里,女人的话穿耳过,裹着窸窣灌木丛音往鼓膜里拍。
她转头。
偌大厅堂宽阔明亮,各类装饰壁画规整富丽,连一块地毯都干干净净,艺术性色块杂溶交错,像上好的殿堂,将西式装修风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有窗沿一处昏暗,窗户开着,纱窗的缝隙能带进风,月光却流不进来,也照不到她的衣角。
她攥得太紧,指甲盖隐隐青白。
对面,小姨是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
“小梓,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今天的饭菜不太合胃口吗?”
言梓摇摇头,“没什么的,可能是连日拍戏训练太多,有点疲惫。”
“这样啊。”
她浅浅舒了一口气,莞尔,“今天我说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那孩子不告诉你,一定有他不告诉你的用意,他自己约莫是清楚的,不想让你们的合作关系有什么变化,才会选择隐瞒。”
是安慰,又不似安慰。
言梓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回去的路上头颅低垂,微信界面就在自己眼前,置顶消息的人还在置顶,自己家族群也在,她却不知道应该给谁发消息,点开盛淮的对话框,又关上。
点开自己母亲的,在屏幕中打了几个字,删除。
通讯录里上千人,这一瞬间,她竟然想不出来该问谁,指腹摩挲屏幕,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去。
这件事,母亲一定是知道的,所以那日才说盛淮不行。
盛淮也一定知道,他这样心思灵巧的一个人,只会把她的亲戚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
毕竟连季泊渝母亲都这样了解。
所以真正不明情况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