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冷哼。
收音机中咿咿呀呀,又开始唱戏。
唱的是秦腔,哀转婉回,浓腔烈调,老人爱听,没一会儿又开始发问。
“再怎么说,晏之也算是嫁到一个体面人家,妹妹人生大事都定了,你做哥哥的却天天在外面浪荡,不先做个表率。”
“做表率的机会让给我妹,不争。”
“你到底怎么想的,不喜欢孙家小姐,你要跟谁在一起?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盛淮不回答有还是没有,只回答想法,“孙家小姐很好但不适合。”
老人兴致起来,精光炯炯,“谁才适合?”
他神情模糊,只懒笑,“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
“外公,好不容易抽一天时间陪您玩儿,您就念叨这个?”
老人手里重新摆出准备挥杆的架势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盛淮随意接茬,“瞒不过您。”
“你父亲那边我也就随便提点一二,帮你拖拖时间。”
盛淮看着老人挥杆,打出一个高抛球,吹了声口哨,拎起望远镜看,慵懒拍巴掌。
“老当益壮。”
老人位高权重,这个岁数见过最多的就是阿谀奉承,听得不能再听,平常并不在意,偏偏最爱听自己这个外孙说,看似懒散没定性,又多少带点诚心实意。
老人语重心长,“年轻人,天赋异禀但是还要勤勉刻苦,什么事都一样。”
盛淮:“再天赋异禀也比不上外公。”
老人被哄笑。
拍拍盛淮的肩膀。
很快又连连摇头,叹息自己小女儿是个执拗的,没想到生出来一对子女各有性格。
盛淮算是所有孙子辈最会哄人的一个,天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总能把人哄得喜笑颜开,死人也能掀开棺材板笑两声。
今天把盛淮约出来,打球是真的,劝告也是真的,只不过事与愿违。
老人手痒,跟盛淮玩几把。
心也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