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沂川将杯子里的六一饮而尽:“能怎么办,你和棠念不也是耗着。”
沈砚深轻笑一声:“也是。”
尤柯看热闹似的问:“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她现在还愿意和我接触已经很满足了。”沈砚深说,“我又不求别的,况且我现在家里的事一团乱,不好把她牵扯进来。”
尤柯问:“那老妖婆又想干嘛?”
“还能干嘛,眼瞅着他爸两脚一蹬风光大葬,剩下的不就是遗嘱的事。”
“你以为他为什么来和臻?”沈砚深的语气轻飘飘的,“医院里不是我妈的同事就是学生,而且只有和臻是沈氏百分百控股,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在防着明萱母子。”
沈正松是商人,也不会真的任由明萱算计自己的家业,住院前已经安排律师立了一份遗嘱,只是其中内容无人知晓。
沈家家大业大,可这么多年家族勾心斗角,沈正松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打下的基业落入他人手中。
他这样紧迫地想见沈砚深,不过就是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到了将死之际,闭眼之前身边要有个亲人叮嘱后事。
沈砚深在尤柯这待了会儿,独自驱车走了很远的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最终还是来到了棠念家楼下。
去当然不能空手,知道棠念爱吃夜市便每个摊位都买了点,两只手差点都提不下了。
棠念听见敲门声被吓了一跳,家里平时除了蒋南一很少有人来,她正和蒋南一聊天,所以不可能是她。
她没有很快开门,趴在猫眼往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沈砚深,她打开门,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冲锋衣的帽子,看不大清他的脸。他衣服的肩膀上泛着光泽,开门的一瞬间身上透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