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割腕那天,鹤遂是真的在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他向来是个只做不说的性格,也不喜把爱挂在嘴边,因为他觉得行动是最有力的证明,而不是语言。
正是这样的鹤遂,会亲口对她说出我爱你这样郑重深沉的情话。
可想而知,当时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鹤遂的倔强见缝而生,满骨都是,他当然不怕死。
鹤遂什么都不怕。
只是他在死之前,要让周念知道,他爱她。
“怎么不回答我?”男人眸色暗郁,连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如果我就那样死掉,你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周念觉得喉咙堵堵的,叫她在他的目光里说不出话来。
她动了动唇,停住两秒,才开口:“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
话音落下,就把脸转开。
也不晓得鹤遂哪来的坚持,非要问个答案,他再次把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与她四目相对:“可是对我有意义。”
周念坐在他腿上,被他身上沉郁的气息浸染着,于是她的呼吸节奏与他相同。
贴在他胸膛的后背起伏也是一致。
就这样沉默良久。
她和他仿佛要在沙发上坐至永恒,融为一体。
周念垂着长长的睫毛,藏住眼底情绪,声音放得很轻:“鹤遂,不管你是死是活,是好是坏,我都会一直记得你。”
男人环搂她腰身的手一颤。
她看见他修长的指尖泛着苍白,旋即把话说完:“记得曾经的你。”
周念会永远记得17岁的鹤遂,狠厉阴沉,从骨血中恣肆地生长出疯狂,是挺立在南水街的一道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