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忘记呼吸,她屏息着,混乱的脑中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他在说遗言。
听上去,他像是马上就要死了。
唇上传来轻柔触感,周念感觉到他的大拇指以很轻的力度抚过她的下唇。
他紊乱不堪的呼吸也在同时拉近。
再下一秒,男人薄凉的双唇极其温柔地亲在了周念的唇上,他的唇也在颤抖,还抖得很厉害。
他久久不愿意离去,让彼此在血腥味里接吻。
周念尝到一股咸湿,是他的眼泪流到了两人亲吻的双唇间。
这一瞬间,无数关于鹤遂的记忆在脑里闪现,如旋转着倒放的万花筒,各种画面重叠,像一场真正的告别。
像要印证她的这个想法似的,他的唇与她的分离,他的气息瞬间弱了下去。
他高大的身体虚弱地晃了晃,开始往后倒去——
在他的身后,是满地的白色花瓶碎片,纯洁的白玫瑰。
渐落在一旁的几l片玫瑰花瓣被染成真正的血玫,盛开着触目惊心的妖艳,它们见过争执和绝望,见过一个男人大限将至时的深情告白。
它们什么都见过,除了他渴望的爱和原谅。
……
砰——!
周念听见一声重重的闷响时,才意识到鹤遂是来真的,他在和她告别。
她愣了一分多钟。
耳边响起好久没出现的幻听,万根针的尖锐震响像要活生生扯破她的耳膜,让他瞬间头痛欲裂。
“鹤遂?”她很轻地喊了声。
“……”无人回应。
“鹤遂,别故意吓我,这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