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鹤遂成为一件明摆着的破碎品,他潮湿又悲伤,冷漠又尖锐,抱着两具尸体誓要与白昼比肩,凝定为永恒。
冉银走过来想要把周念拉走,周念哭得撕心裂肺,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狠狠用双手抱住鹤遂的脖子,紧紧攀住,不愿意离去。
冉银气急攻心,两眼一黑,身体晃了晃后直接栽倒地上。
“妈……”周念小声叫了一句。
混乱的事真是一桩接一桩。
很快,有警察赶到现场,立马又有救护车赶到,随后是殡仪馆的车。
急救人员说冉银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晕倒,没什么大碍,输点液休息下就行。
听见是这样,周念便决定陪在鹤遂身边,不跟着去医院。
说她不孝也好,怎样都行,她只知道鹤遂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她了。
要是她也不陪着他,那他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警察在宋敏桃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是用塑料袋包好的,故而没有被打湿,字迹完全都看得清楚。
鹤遂耷着头,拿着那封遗书,像一只丧家之犬。
他的手指微微发着颤,将纸页展开。
是宋敏桃的字迹。
“阿遂,是妈妈。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带着妹妹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我相信在那里,不会有那么多流言蜚语,也没有人会拿异样目光看待妹妹。
这是个奇怪的世道,我知道你每次打架都是因为别人主动欺负你,你才会还手,要么就是听见别人骂我,可是他们不管这些,他们只管骂你打你,再避你如蛇蝎。而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说我是荡妇,说我私生活不检点。
阿遂,在生活中,很多事情妈妈都听你的,请原谅这一次我自作主张。
你想想看,妹妹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吃饭流口水,随意大小便,终身都需要照顾,我死了以后呢?我不想在你的人生里添加更多阻碍,妈妈只想阿遂活得轻松一些,再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