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看着桌上的丰盛早餐,觉得冉银侍弄院子里那些玩意,远没有侍弄她上心。
小米粥,煎饺,卤蛋,酸黄瓜。
只要周念的目光在食物上转一圈,她的胃立马就能变成巴甫洛夫那只一听铃声就流口水的狗,立马翻涌出呕意。
周念抬手掩住唇,肩膀崩紧,微咬着牙把一股又一股的不适感往下咽。
起码在冉银浇完水进来时,她看上去已经是正常的模样。
冉银在周念对面坐下,一坐下就说:“刚隔壁孙婶给我说,昨天鹤千刀他儿子把肖护的车给砸了,可怜的孩子一定被吓得不轻,居然这都没报警。”
周念反应过来,原来昨天那个鱼泡眼司机叫肖护,他才不可怜,就凭他骂的那些难听字眼,就当属活该。
即使算不上罪大恶极,也绝对和无辜沾不上关系。
周念舀勺粥送到唇边,粥粒是一颗一颗喝进嘴里的,不会超过四颗就会停下,咀嚼数十下才会再开口。
她听着冉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说到鹤遂的爸爸时,都是叫鹤千刀。
“鹤千刀。”周念觉得这名字有点怪,“真名就叫这个吗。”
冉银替周念剥好一颗茶色的卤蛋,放进她面前的碗中:“鹤千刀只是镇上人的叫法,他本命叫鹤广。”
鹤广以杀猪为营生,也就是个屠夫,宰杀的猪要亲自打整,开膛破肚处理猪下水,日积月累的千刀万剐。
一年到头经手的猪几百头,有次鹤广在打牌吹牛皮时自嘲是个杀千刀的,以后大家干脆叫他鹤千刀得了,众人哄笑,自那以后,鹤千刀的诨名就叫开了。
周念静静听完后,想到罗强昨天说的那件事——鹤遂被他爸用几寸见长的杀猪刀架着脖子。
她现下心里的滋味难说,总之不算轻松。
对面的冉银瘪了下嘴,语气不屑:“依我看,鹤遂那孩子以后也得和他那个爸一样,酒嫖赌毒一样不落,迟早要被抓去吃牢饭。”
周念垂下眼,安静喝粥没接话。
冉银话头一转:“还好妈妈有七斤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不然换成鹤遂那样的坏孩子,我不得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