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大临与大夏在疆土上产生了一些摩擦。大夏并不愿意在此时就与大临开战,因为彼时西北战事才将歇下不久。一个国家不能一直处于战争和扩张之中,而且那个时候正处于大夏的经济、生产力快速发展的时期,正适合百姓们休养生息,快速发展。
大临就更不愿意和大夏开战了,大夏铁蹄所到之处,数国披靡。原本他们对在印象中实力一直都一般的大夏不以为意,可短短几年大夏就连攻三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夏的虎狼之师,和大夏那位智多近妖的君王,无一不让他们忌惮至极。
在双方都不想打的前提下,双方的使臣便不断来往,试图以外交手段缓解两国的矛盾和摩擦。在这其中,大夏处于相对强势的地位,而大临则要做出更多的退让。
协商了两年,大临听说祁宴唯好男色,竟然提出让自己国家的皇子来和亲以缓解两国关系。
祁宴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然他这最后一位攻略对象,可就来不了了。
他进宫,祁宴给了他最高的待遇以示对临国的尊敬。祁宴后宫进人多是低调的,包括皇后的册封都是悄无声息的,百姓也根本不知道祁宴宫内都有谁。但是这位临国皇子进宫,十里仪仗,昭告天下,可谓是大张旗鼓。
祁宴的后宫,并不在乎位份,一般就是进宫随便给个妃位,之后就不会再升了。这些男人心气傲着,给他们升,指不定还要觉得被辱。
但是临国派皇子来和亲,当然也不能这样糊弄了事。皇子一入宫,祁宴便封了他正一品的贵妃,从位份上来说,他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他也是祁宴的后宫中唯一一个拥有隆重且正式的册封大典的“妃子”,他一抵达京城便进宫封妃,作为一场慎重的政治外交,祁宴凡是都按传统来,仪式、册封使,一样不差,还带着他全后宫一起参与。
这大概是他当皇帝以来后宫出场最齐全的一次了,这样一看,他后宫里人倒也不是很多,一共十几位,而其中属于攻略对象的,也就五六位。
于是这样一场颇为荒唐的男妃册封就开始了,而那位临国皇子刚一从殿门外走来,缓缓朝他们走进时,便惊讶了所有人。
原因无他,这个人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
祁宴宫中的人,尤其是他的攻略对象,相貌上都是无可挑剔的顶级容貌,但是和这人一比,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位临国三皇子的相貌,是单纯的“美”,他的容貌每一处都像是集天地精华而成,超越所有人对美的认知,就算说他是画中人,画中人似乎也远不及他。
没见过他的人,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这般完美之人,就像画中走出的精怪。
他穿着一身黑袍,再普通、低调不过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好似鸦羽织就,同他泼墨乌发交叠在一起,摄人心魄。
他一步步从殿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打在人心之上,却不知是祁宴的心,还是谁的。
这位皇子叫商止聿。
他册封的当天晚上,祁宴来到他的寝宫中。
商止聿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其他人在进宫之初对祁宴唯有抗拒、厌恶,但是商止聿却非但没有这种排斥的情绪,甚至对祁宴还颇为亲近熟稔。
“陛下还记得臣么?”祁宴一坐下,就听见商止聿这样问。
祁宴顿时一愣,他颇为迟疑道:“孤该记得你?”
从册封大典开始到现在,商止聿看起来都不难相处,眼中和唇角时常带笑。可这时,他得到祁宴的回答,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祁宴,不知是不是祁宴的错觉,他觉得商止聿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似乎一眼就要看穿他的心底。
他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时,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看起来颇为遗憾地笑道:“看来陛下真的不记得臣了。”
“你和孤曾经见过?”祁宴疑惑地问。
“我七岁时曾经来过一趟大夏。”商止聿弯起嘴角,眸带笑意地说道。
他这一笑,谢以宴都有些看愣神了。他见过太多顶级美人,但是美得像商止聿这样纯粹,就像是单纯为“美”这个字而生的人,他也甚少遇到。
谢以宴本就好颜色,重度颜控,这一下把他的集邮癖彻底激发了。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忘了商止聿,谢以宴天生就过目不忘,当然记得他。
严格说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商止聿今年二十一岁,祁宴二十四。商止聿说他是在七岁时见过祁宴,那时候祁宴才十岁。
祁宴的十岁,是祁宴这个人的转折点。十岁那年他遇到祁闻淮,遇到祁闻淮之前,他像是人人可欺的牲畜,是祁闻淮让他变得像一个“人”,以人的方式进行思考。
但是商止聿见到祁宴时,虽然也是祁宴的十岁,可那是在春天,祁宴还没有遇到祁闻淮。
他仍然是个人人践踏、如同牲畜一般的存在。祁宴记得,那时候商止聿同样是跟着大临的外交使团来的,彼时大夏还没那么强盛,面对大临这么一个超级霸主,他们对大临来的皇子给以了最高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