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站在一旁,轻轻地叫了钟毓明一声。很多人都没注意到,钟毓明确立刻停下了手。
他看向苏宴:“小宴,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宴摇摇头说,“你别再打了。”
他虽然也很讨厌汪浩,甚至说得上是恨,但是他并不愿意出人命,这更是为钟毓明好。
钟毓明看了被他打到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汪浩,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那神色可怖得就像把汪浩全身都剔骨扒皮一般。虽然汪浩已经意识模糊了,但还是被吓得心脏骤停。
“好。”钟毓明说,他放开汪浩,走到苏宴身旁:“你没受伤吧?让我看看。”
“没,他没有打到我。”苏宴说。
最后苏宴是被钟毓明带走的,而秦予洲的神色在看到钟毓明出现后就产生了些许变化,等他把苏宴带走后,他眸光更是暗到了极致。
汪浩倒在地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大家手忙脚乱地帮他叫救护车,有人看到秦予洲朝他们走过来,也连忙靠过去。谁也没想到这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此时能主持大局的,也只有秦予洲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秦予洲走过来时,却是直接揪出了一个人,那人莫名其妙之际,却听到秦予洲问他:“你是哪只手碰的他?”
“什么?”
那人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中染上深重的恐惧。
第44章 金丝雀(8)
苏宴被钟毓明带到了钟毓明在a市的住所,一到家钟毓明就连忙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苏宴摇摇头。
他刚刚喝了很多酒,本来是很醉了,但是几番的刺激下来,他虽然脸颊还是红的,但大脑却很清醒。
“真没有?给我看看。”钟毓明说着,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颈部、手部和腰部等容易受伤的位置,最后在他的手上发现了几道淤青。
钟毓明本来就很冷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还被刚刚的酒液浸湿成海藻般的模样,此时低垂着,艳丽的眉眼在冷色和湿冷中氤氲出一种更加冷的性感来。
苏宴比他低了一个头,他抬头看着这个不知从何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的发小,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感受到一丝紧张。作为从小和钟毓明一起长大的人,他太了解钟毓明这个表情了,他这显然就是气狠了。
看着苏宴此时显得有些忐忑的目光,钟毓明再气,也只能压着火。他叹口气,轻声说:“我去给你拿药箱。”
他拿来一个药箱打开,里面的药品一览无遗。
苏宴低头,看见了他很熟悉的药。
这个药箱中的药品,跟他在秦家放的那个药箱非常相似,不同的是它里面没有苏宴专门给秦予洲准备的治疗失眠和胃疼的药,相同的是它们都装着常用药和……治疗哮喘的药。
苏宴看着里面的药,突然愣住了。钟毓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从里面找出化瘀的药,就在他准备拿过苏宴的手把药敷在上面时,却听见苏宴轻声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感慨,又像是触动。
钟毓明动作微顿,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苏宴指的是什么,他转头看向那药箱里整整齐齐码放的各类治疗哮喘的药物,说:“我习惯了。”
他是真的习惯了。苏宴小时候哮喘经常发作,一发作起来苏宴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输液时抽出来的血都因为缺氧而变成了黑色。他甚至无法躺下,只能坐立着才能勉强呼吸,于是经常整宿整宿的坐着。那时候,钟毓明就陪着他整夜不眠。
口袋里的药,也一揣就是十年。
“而且你很久没发作,不代表你再也不会发作了。你只是长大了,抵抗力上去了,才不容易发作。但是要是出什么万一……”钟毓明说到这里,口中又是一顿,随后摇头道,“算了。你就当我是图个心安吧。”
“毓明。”苏宴怔怔地看着他,他眼睛旁边的一圈还带着刚刚喝酒和流泪的红。
“别给我肉麻兮兮的。”钟毓明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像是质问的架势,“你和那个秦予洲,什么情况?”
“这次我是回国,先是去了b市,到你爸妈那边找你,结果他们说你为了秦予洲已经在a市住了四年了。到了a市,又听那些人说秦予洲旧情人回来了,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刚好又听说他们要给秦予洲的旧情人办什么狗屁接风宴,秦予洲还带你了。结果一过去就看到那家伙跟他的旧情人谈情说爱,冷眼旁观你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