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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殿内,灯火通明,火光洒在床塌,照散在床榻上的墨发发尾像是闪着光。

江怀玉披散着头发,半趴在床上。

他脸色苍白,冷汗染湿鬓角,一身红色衣裳半解,退到腰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他背上的伤口更灼眼还是这身红色衣裳更灼眼。

药香在鼻尖浮动,江怀玉边回忆着白天差点被谢莲花从峡谷栈桥上丢下去的事,边咬着手背忍痛,扭头看着给他上药的谢眠。

房间内,灯火摇曳,谢眠弯着腰,认认真真、细心的给他上药。

半点看不出杀气,完全是个讨人欢心的少年郎。

外表看不出来,但他内里黑透了。

他是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时间到了,就炸了,炸得人尸骨无存。

偏生你还不知道时间设定的是哪一天。

江怀玉心想,这颗定时炸弹还是想办法,快点踢出师门,越快越好。

收回看谢眠的目光,江怀玉思绪开始乱飘。

从峡谷惩戒台回来,他本来打算让魏延来给他上药,惩戒鞭打在背后,江怀玉自己上不到。

可魏延却不知去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长明殿本来有许多人服侍,但原主针对谢眠,为了折磨谢眠,故意将人都谴走,只留下一个魏延。

魏延疲懒,修炼都懒得修,靠着哄原主开心,蹭吃蹭喝蹭资源,让他干事,比杀了他都困难。

没办法,江怀玉硬着头皮指使谢眠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时间一点点过去,灯芯发出轻微燃烧的响声,随着响声,火光摇晃了两下,晃到放置在桌面的玉牌上。

桌子靠窗,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江怀玉取下的玉牌就放在桌子右角。

火光晃过的瞬间,玉牌里冒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尾巴只有小指粗,尾巴是黑色,尾巴尖是白的,往上一点,有个黄色斑点。

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暴露在空气里,晃荡了两下,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尾巴收的太快,谢眠和江怀玉都没注意到。

谢眠上好药,将还没用完的药放在桌上,眉宇间有些疲倦。他抬头按了按眉心,压下疲倦。

“药是宗主给的,还有些,师尊且收好,需要换药时,叫弟子便是。弟子随时在。”

江怀玉停止咬手背,松口,他咬得太用力,手背被咬出血。

余光看见谢眠按眉心,江怀玉艰难坐起,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今晚用不着换药,你先去休息,谢谢,辛苦了。”

魏延消失不见,灵鹤也召不到,从峡谷内徒步回到长明殿已经入夜。

清理完伤口,上好药,就更晚了,寅时都过了。

因为他,谢眠在这期间一直没休息过,江怀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哪有这样的……欺压未成年……

谢眠诧异的抬眼,看向江怀玉,“师尊,你说什么?”

江怀玉痛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跟蚊子嗡嗡叫没两样,小得让人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