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闻在晚上八点左右回来,方雨听到楼下开门的声响,他摸黑来到走廊上,房子黑漆漆一片,陆与闻不在,他连灯都没有开。正摸索着墙上的电灯开关,腰间有一双手臂覆上来,他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刚要发出叫声,已被堵住嘴唇压在了墙上。
他被陆与闻结结实实地亲了许久才获得喘息的余地,然而下一秒双脚离地,陆与闻打横抱起他,直奔客卧,进了卫生间关上玻璃门才放他下来。
陆与闻的语气霸道不容拒绝,“陪我洗澡,警局审讯室什么人都有,待了半天我都臭了,不信你闻闻。”
陆与闻快速剥了身上的衣物,方雨竟傻傻地凑上来闻,鼻尖抵着脖颈,像小动物逡巡自己的领地,陆与闻不出声打断,他沉默着,在方雨身上抚摩,同样在检查属于他的领地。
方雨好半晌才道:“不臭,你坐下来我给你洗头。”
于是陆与闻找来一张板凳,他坐在板凳上,方雨站着为他搓洗头发,指腹轻柔地按摩头皮。陆与闻双手放在膝盖上,难得没有使坏,他微微仰了仰头,不顾洗发水泡沫蹭到眼睛,他注视着方雨,动容道:“老婆,跟我结婚,我们该结婚了。”
方雨抹掉陆与闻鼻梁上的泡沫,问道:“这算求婚吗?”
“算,”陆与闻忐忑地搓了搓手,“是不是不够正式?抱歉,那我找个时间再来一遍,老婆喜欢钻戒、鲜花还是邮轮?”
“什么都不要,”方雨猛然抱住陆与闻的上身,“我只要你好好的。”
第二天陆与闻趁热打铁,去找了一趟陈鸣,他没去会所,而是直接去到火文化,敲开陈鸣的办公室大门。
陈鸣见他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便把旁人都挥退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出来了?”
“你耍我?你故意引我往那里走,你把监控录像给了警察?”陆与闻横眉怒目,“现在网上照片都传遍了,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陈鸣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口吻,“会所是我朋友开的,何来是我的功劳,配合警方调查是市民应尽义务,警察要看监控录像,我们还能不给吗?”
“少跟我扯这些,”陆与闻目眦欲裂,拍桌声和说话声都惊得办公室外人影攒动,“你先是给我那莫名其妙的玩意,再用这样的阴招害我被警察盯上,网上到处是我逃跑的照片,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这么害我?”
“你挖走了公司的人。”
陆与闻只觉可笑,“你会在乎这个?违约金不是没给你,现在耍手段说不过去吧?”
“他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价值,”陈鸣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陆与闻,“你要个赝品有什么用?我让你看见真的,假的这个不如卖个人情给我。”
“不可能。”陆与闻扔下这三个字转头就走。
陈鸣看着他的背影,还没出办公室,陆与闻果然扭头回来,站在陈鸣办公桌前,“你说的东西真的有用?我能见到方雨?”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为了他连赝品都上了,你心里不别扭吗?”
陆与闻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见方雨,帮帮我。”
陈鸣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陆与闻,封面是一串烫金的英文花字,“欢迎你来,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陆与闻回到车上,方雨在车上等他,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有打给阿志,阿志也没有找他,说明眼下不适合联系。
方雨在驾驶座上紧张地回头,“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有没有拿他给的东西?”
“没有,”陆与闻神色轻松,“去骂了他一顿,回家吧。”
他和方雨约定,如果要跟他出来就不能窃听,如果要知道他都跟人谈了什么,就只能待在家里。
方雨抗议无果,最终选了跟他出去,理由是距离更近,一旦有意外能及时冲上去。
那时陆与闻把他抱到腿上,掂量着重量,揶揄道:“细胳膊细腿的,能干得了架么?今天开始多吃一碗饭,明天你就能打老公了。”
方雨不答话,眼泪没掉,鼻子先红了,一副要随时跟他去殉情的模样。
陆与闻走后,隋文斯从办公室自带的套间里出来,他走到陈鸣身旁,问:“你相信他会来?你不怀疑他?”
陈鸣把玩起桌上的纸镇,“陆与闻吗?不信。”
“那你为什么?”
陈鸣背靠沙发椅,双腿交叠,“先看看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观望个几天,这很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