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闻笑,“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
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陆与闻长腿一伸压住方雨的小腿,并把方雨的两条腿拨过来,看方雨老实了才哼笑一声:“这下乖了。”
方雨犹嫌不够,脸颊凑上前,轻声说:“还要亲亲。”
闭眼和陆与闻接吻时,方雨想,一定是他曾经幸福得太过张扬,才会落得全部失去一无所有的下场。
回到那年深秋,陆与闻拖着迟迟不返校,杀青已快半个多月,除了最开始回了趟家,之后十多天他和方雨住在外公留的独栋房子里。
这里没有外人,真真成为他们不被打扰的乐园,他们终日厮混,你侬我侬,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用来亲热。
最过火的一次是方雨刚从床上起来,走了几步被地上的衣服绊倒,陆与闻端了一杯水进来,自己喝了一口,余下半杯全哺给了他。
喝了水,他央求陆与闻抱他起来,他们闹了一整个晚上,他浑身上下都被使用过度,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陆与闻打横抱起他,又将他放回床上,来不及惊呼或求饶,嘴巴已叫人堵住,陆与闻的手熟稔地脱去他的裤子,索取和进攻已不用过问他分毫。
事后方雨哭到嗓子哑了,陆与闻抱着他哄,抬起他的脸问,你不想要我吗?方雨泪眼婆娑地看着陆与闻,吸了吸鼻子,忽地搂上陆与闻的脖子,说,想,我想要的。
说完又被扒了裤子,他哭得更大声,为陆与闻的勇猛凶悍和自己的索求无度。
那是一段回忆起来都令人脸红心跳的时日,时间被落实到分秒的拥吻爱抚拉扯得很长,时间又被昏天黑地的磨人情事压缩得很短。
到后来方雨对时间产生误区,一个吻缠磨半天总让他觉得漫长,一次疯狂耗费一下午却让他感觉时间飞快。
可惜没那么多时间给他验证时间的快慢,陆与闻要回学校,陆与闻的母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她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或许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方雨天真地想,包括来这栋房子暂住的陆与闻的亲戚,他们哪知道关上门来他和陆与闻会干什么。
陆与闻以为他怕生人,不能接受家里有外人在,可陆与闻忘了,他能在没有门的厨房诱着他亲吻,也能在宾客满堂时与他在楼上偷欢,他享受那点隐秘的刺激,家里有多少生人对他而言根本无妨。
陆与闻把他在二人独处时的软弱胆小当成了常态,后来方雨想过因何给了陆与闻这种错觉,他记起自己总爱哭,碰一下哭,不碰他更要哭,他最爱双手搂住陆与闻的脖颈,唇送上去缠着要接吻。
他的唇或许迷惑了陆与闻,叫陆与闻以为他的人也和唇一样柔弱。
但当陆与闻确定返校的日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怕,怕一个人待在没有陆与闻的房子里,怕一个人面对一大帮生人,原来此前的不怕全因为有陆与闻在。
陆与闻在,他便不是客人,陆与闻一旦离开,他才是这栋房子的生人。
方雨想到回家,他打算回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待几天,整理父亲的遗物,再等陆与闻回来。陆与闻不太愿意他回去,但也觉得家里人多口杂,担心他不自在,于是同意了。
走的那天约定好回来会去接他,走的那天他们都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看得见归期的分离。
方雨回了家,意外在家里看见弟弟方晴,他诧愕方晴怎么进来的,他理应没有家门钥匙。方晴却道,哥,邻居的奶奶以为我是你,我说没带钥匙,她马上给我一把备用的,说是父亲嘱托的。
提起父亲,方雨脸色蓦地阴沉,他意识到他和弟弟之间存在着再也无法跨越的沟壑,弟弟对父亲的死冷漠至此,倘若不是弟弟愚蠢的举动,父亲根本不会放弃逃生。
这个人害死了我爸爸,方雨想,我永远不会原谅这个人。
他拒绝和弟弟说一句话,拎着行李回了房间,房间里的双层铁床已被霸占了下铺,这张床在他们五六岁时买回来,弟弟没走之前两个人睡,弟弟走了以后他一个人睡下铺,而今下铺被占,方雨转头进了父亲的房间。
他把陆与闻为他收拾的行李拿出来,外套衣服内裤袜子全都有,陆与闻甚至把枕巾毛巾洗漱用具也准备好了,好像他不是回家,而是出远门。
他拨通陆与闻的号码,电话通了却不着急说话,陆与闻在电话那头问,到了?怎么才打给我。
方雨伏身床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手指绞缠到一起,他愣是不吭声,传给陆与闻的只有模模糊糊的呼吸声。
陆与闻彼时还是个榆木脑袋,见他不说话便急得火烧眉毛,一声接一声的叫他,方雨,方雨,方雨说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方雨失笑,陆与闻哼哼两下,生气道,我听到你笑声了,你耍我呢。
方雨轻声埋怨,你给我收拾那么多衣服,不把你自己的塞进来,让我可以抱着睡觉。
陆与闻似乎也没想到,狠狠磨了磨后槽牙,说要不我脱了现在穿的,找个司机给你送过去?